了一口气,出奇冷静的问了一声:“然后呢?”如果按那样正常的轨迹,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袁仲卿压了压声,反问道:“她在你那是什么身份?”
冯谦莫一听就知道接下来他要听到的绝不是什么好话,沉声道:“什么也不是,你说吧。”
袁仲卿沉默了一会,竟是叹息着说:“其实我也是听说,她出事的时候,我已经出国了。”
“说吧。”
“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她放纵过度,跟一群人磕药,乱交,反正就是一塌糊涂,后来闹得实在太难看,不仅麓大取消了她的入学资格,连她的父母都遗弃了她。”
“真的吗?”
“基本属实。”
冯谦莫挂了电话,靠着床头久久不动。
他也有过年少轻狂,所以根本不用想象,就知道那些场面是怎样的荒诞和肮脏。
章玘容,那样恬静柔顺的一个人,竟然有过那样不堪的过往。就算是在他头脑最发热的年纪,一个热衷荒唐派对的女孩,一样是他眼里最低贱不耻的那类人。
脏,真脏。
章玘容回到家,用凉水冲了半个小时的澡,等她从浴室里出来时,手抖的连件衣服都拿不住了。
她呆呆的站在玄关很久,久到足足又过了半个小时才醒过神来,自己是要换鞋出门去接儿子。
等她到厉胥琛的宅子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她悄无声息的站在古朴厚重的铁门外,看着院子里遥遥映照着的灯光,眼里的渴求是那样迫切和炙热,可她的身子是那样发沉,手脚是那般僵硬,不管她怎样疯狂的呐喊,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人听到她的声音,更不可能伸出一双手来将她从阴影处拉出去。
没有人,她的四周,她的生命中,早就没有那么一个人了。
“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她一口气憋住,受了惊吓一般的慢慢转身过去,身后的厉胥琛面容虽模糊,但眼神清亮的绝不会让人认错。
他走到她面前,仔细的看着她过于惨白的脸色,抬手触了触她的额头,问道:“病了吗?”
章玘容直愣愣的看着他,十足的贪婪又十足的绝望。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用力的让厉先生诧异,以为她想钻进他的身体里去。
厉先生从来都是行动派和实用者,这样的投怀送抱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脸一侧便霸气又温存的吻住她,如狂风卷如暴雨袭,完完全全的拥有着她的一切。
章玘容大胆的回应着,不管不顾的似睁眼就梦醒,松开即失去一般的依附着。
当她的眼泪冰凉了厉胥琛的脸颊时,所有的热情也在瞬间被泼灭。
他双臂收紧将她完全又小心的拥在怀里,不言不动,就让她埋首在胸前无声的哭泣。
他从来不问,但一直都知道她有很多委屈。如此单薄柔弱的人,是那么明显的脆弱无依,可又那般坚韧无畏。
心疼啊,多心疼啊,可他不想也不能逼她,只能等着守着并相信着她,其他的都是多余的。
月上树梢,湖如水镜。
俩个人坐在湖岸边,吹着凉风,时不时扔颗小石子入湖,却始终没有言语一声。
章玘容抱着双膝,看着湖面粼光闪烁,心绪一点点被收拾了起来。她微微侧头去看身边的人,厉先生这样的长相其实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幸好他品性不同常人,要不然就是罪孽滔天的祸害啊。
厉先生抬头看着星空,漫不经心的问:“还没看够?”
章玘容悄悄的把脸埋进了臂弯,闷声说:“不能看吗?”
厉先生无声笑了,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让她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