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凤凰镇诸人在北火镇试枪,同一天,那边临安行宫在议招安凤凰岛之事。
临安,本名杭州,赵构朝廷这一年在海上,越州,杭州多处往来奔波,说透切点,被金兵追赶,在这三处地方躲来躲去。
这年六月,韩世忠连打了几个胜仗,金兵退回北方,赵构朝廷才在杭州安顿下来。赵构自是聪明,仍把东京称为首都,以示志在收复东京,把杭州改为临安,取临时安顿之意;又从不称宫殿,把小朝廷居住之地称为行在,取行走中暂寄寓所之意。
几番折腾,四处奔波,百姓皆愤怒,迫于民意,赵构将汪伯彦c黄潜善两罢职,任命朱胜非为宰相。
只顾仓皇逃命的赵构朝廷安顿下来,松了一大口气,这天忽有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派人来报:截得战马三百匹,系凤凰岛复宋军所购买。
因为忙于奔命,凤凰岛又悬于海上,并不张扬,赵构对这支所谓复宋军知之不多,中原各地,自拥自立,打着复宋旗号的山头大王有好几起,你方唱罢我登台,此起彼伏,哪里顾得那么多?不过,复宋军已立岛四个年头,明里暗里知道的也不少。
可令人惊奇的是,这复宋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完全弄得懂的人不多,未见这支队伍来抗过金兵,也未见他们派人向朝廷来联络过。
刚刚安顿下来的赵构本想回复一条,既是打复宋旗号,就把这拦截的战马放行算了。因为还难得有人念念不忘大宋。就在快要答复来人的时候,詹州知曹元求见。
曹元也是第一次进宫,因为朝廷一直没个固定的地方,只见诏书不见皇帝,当他由宰相朱胜非领着进宫时,不禁四处打量:这是一处精致的庄园,看得是是借用原杭州府的底邸,庭院格局只是知府模样,墙壁刷得雪白,却掩不住墙脚污渍斑斑,爬满老墙的青滕,见证着院子有些年份了。
转过几处天井,花园,进得一间宽大的正厅,一个身材微胖,身穿常服的中年男子正在披阅公文,看得出,虽不在朝殿之上,他仍然很忙碌。
“皇上,詹州知府曹元到了”朱胜非的声音仿佛让上首的皇帝吃惊了,他微微一怔,抬起头来,才知道这空旷的正厅中进来了两个人。
他对声音特别敏感,也许是这几年的逃亡生涯,他有点杯影蛇弓,诚然,皇帝跟一班大臣四处逃命,说走就走,爬山挤船,也养成了他并不计较太多礼节的习惯,所以,像宰相及近臣,可以随时闯入他的书房。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青年官员跪地叩首,又听得他道:“詹州知府曹元叩见皇上。”
他对这套礼节不感兴趣了,自从他做了这个苦命皇帝,他才知道,以前那些大臣在他父亲的长兄面前那种唯唯诺诺是装出来的,他在越州,被手下将士逼着退了一次位,那毫不客气的样子让他记忆尤深,对眼前这位谦恭的知府,他也并不相信是一头绵羊。
“起来吧,你来得正好,听说在东海之上有一支复宋军,那是你所辖之地,情况如何?”赵构眼里闪着一丝复杂的光芒,既是询问,又是责问。
宰相朱胜非坐在左首椅子上,望着站立在中间的曹元说:“坐下吧,这里不是朝议,随意些。”
“确有这么一支队伍,为首的是前兵部侍郎张驰,禁军统领杨轲”
“不是说这两人都已战死了吗?”赵构朝朱胜非投入询问的眼神。
“臣原来听到的也是这种传说,今日听曹元说起,才知这两个已逃到东海之上的小岛上”
赵构显然有些怒气,朝曹元盯去:“为何你詹州府几年之间不曾呈报?”
曹元急从椅上下来,伏地拜道:“詹州府年年都有呈报,请朝廷明示,是收归詹州管辖还是派兵征讨。”
“有这种事?”赵构相信一个知府不管在他面前撒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