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事情一天天地好起来。杨轲升任了殿前都指挥使。单雄也升为殿前司教头。王猛从步军教头升为步军副指挥使。虽说他们并未出相入将,京师禁军这一块,已牢牢掌握在太子手中。皇上也似乎所有悔悟,宣和六年八月十五的盛世宴,破例取消了。
宣和四年,北方金国国主金太祖死了。继位的金太宗倒也不想与宋朝为敌。除了张觉事件那点波折外,恪守诺言,不曾犯边。暂且相安无事。
这其中少不了张驰和杨轲居中运作。太子殿下也越来信任他们,双方之间,已没有任何隔阂,常常聚在一起,谋划振兴大宋的事业。瞬眼间又是一年,一晃就到了宣和七年五月,朝廷仍如去年一样,在草甸口举行阅兵演练。
就在这一天,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潜进了东京。
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普通生意人,穿着园领长袍,绯色长裤,头戴一顶瓜皮帽。只是帽檐压得很低,如果你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本来应该是满脸络腮胡子,不过,现在已刮得干干净净。
来人到了“醉杏院”,叩响了李师师的院门。
一个仆人打开门,朝这个不速之客上下打量。仆人见惯了各种来客,一眼就能看出来人身份,你再乔装打扮,他也分得清你是官人c商人c名士。这金睛火眼从未走过神。
不过,仆人看到来人时却傻了眼。他虽然脸刮得铁青,却满脸都是毛茌,而且那眼瞳有些蓝。
胡人?师师从不接待胡人。在京都人的概念中,胡人是不入流的,身上有股浓浓的膻骚味。即使是胡人贵族,师师也会婉拒。
仆人道:“你找错地方了吧。”边说边关门。
“没有,我就是来找李师师的。”来人这句分辨当然没什么用,如果什么人都可以来找李师师,这围墙都会挤倒。来人在说这句的同时,塞给了仆人一袋银子。
不是一把,是一袋。足见他有钱。仆人惦量这一袋银子,够上他一年的收入了。这是他从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一时,竟然愣住了。他望着来人:“你”
“我不会欣赏曲子,也不要很久,能够见上李师师一面就行。”
仆人再一次打量着来人,他突然猜出来了,来人背着一个搭裢,如果不注意的话,会认为里面不过是些衣衫之类随行物品,但从他出手这么大方来看,那就是一搭裢的银子。
仆人对来人笑了笑,说:“你稍等,我就去通报。”
一会儿,仆人返回来,说:“客官请进。”
来人进了院子,仆人把门拴上,引着他过了前厅,拐过几条曲廊,上得二楼,掀开一道帘子,说:“往里走。”
来人一直往里走,这条走廊铺着线毯,花色素净。到了档头,又拐过一条走廊。来到一扇朱漆门前,仆人推开门,说:“客人到了。”
来人看见一个上穿缕金蝶衣,下着翡翠花裙的女子盘腿坐在榻上,躬身拱手道:“在下耶律富庆拜见师师小姐。”
“请坐。”一声茑茑软语,听着格外舒服。
仆人送上茶水,果盘,筛茶,然后“吱呀”一声把门关上,退去。
“请用茶”李师师粉脸如玉,眉眼间自有一种迷人的娇态。
耶律庆富端起杯子,品了一口,然后把搭裢解开,端起一个花布袋放在面前的茶案上,再解开花布袋,码得整整齐齐的银子,足够吓人,展现在李师师面前。
师师见过世面,没有表现任何吃惊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来人。
“我是耶律延禧的使臣。”
当李师师听完来人这样介绍自己的身份时,有点迷糊。耶律延禧这位辽国国主,李师师见过一回,那是辽国与宋朝以兄弟相称时,耶律延禧来宋朝进行国事访问。朝廷举行了盛大的国宴,她在国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