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浇饭
说完把菜单给了孟七七。张驰才明白,原来这厮不是真要你听清,而是本店特色:一口气报菜名。
孟七七把菜单递给张驰,张驰不在乎吃,担心的是这个曾院长同不同意收他。他随意指了指菜单上的洗手蟹,然后把菜单递给孟七七。
这时,又上来一个小厮,问:“客官可要打酒坐?”孟七七伸出一个指头。过来一女子,著花衣,腰系罗巾,粉面含笑,抱一琵琶,先鞠躬,再坐下。张驰才知道这叫“打酒坐。”女子坐好,轻弄慢捻,弹着一曲悠扬的小调。
张驰读过史书,史书上记载北宋的市井生活是所有朝代中最丰富的,夜晚是最热闹的,百姓的生活是最安逸的,看来诚哉斯言。
不过,张驰对这歌女也没感觉,觉得是多余的。关键是曾院长喜不喜欢自己。
一会儿,曾院长来了。孟七七隆重地介绍了张驰。曾院长如电视剧的古人那样,双手作揖,深深鞠躬,道:“丰乐院事业日日做大,正需要各方雅士,张师从南地而来,本应我来请客,只是孟师未曾提前告知。”
张驰听了,虽说曾院长是客套话,稍觉心宽。
孟七七致了欢迎词,说什么欢迎张驰第一次来到东京之类,三人一齐碰杯,只见曾院长和孟七七用一只手掩着,另一只手将杯子送到嘴边,跟古装戏里一样一模喝酒。张驰看来,这举动优雅得像舞台表演似的。
坐在旁边的女子在灯笼的映衬下红艳艳的,她拨动琵琶,音走疾马,水过溪石,弹得很投入。可张驰觉得一点感觉也没有。曾院长看了他两眼外,只和孟七七用东京方言交流,他一句也听不懂。
他忙举起怀子:“初来京师,小弟有幸遇上曾院长,孟师,真是三生有幸,我敬两位一杯。”张驰也学会了刚才那饮酒动作。他觉得自己学这些动作,好像无师自通,一点看不出他是穿过来的。
这酒,一壶,又一壶,虽说是水酒,张驰却不胜酒力。这菜,上了一轮,又一轮,最后才上饼,胡饼,赤饼,水梅饼这东京的夜生活太丰富了。
曾院长还有事,先告辞,张驰马上站起来,他们互相鞠躬后。曾院长走了。
张驰立马问:“曾院长同意面试吗?”
孟七七兴奋道:“曾院长说你长得像个琴师。”
“长得像个琴师?我确实会弹呀,你没说?”
孟七七笑道:“必须首先长得像个琴师,这你不懂?不是随便哪个歪瓜裂枣都可以当琴师的。”
“哦——”张驰明白了,古往今来,对艺人的颜值要求高过平均水准,从来没有变过。
他们喝到很晚,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张驰从孟七七这个话痨的嘴里,他弄清了很多东西。
回到家中,也许是太疲惫了,也许是太顺利了,他竟然做了一个美梦:
街头挂满了灯笼。他走进了一座木楼,四周悬挂着条幅,上面写着繁体字。
“我来猜,我来猜。”他听到清脆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那声音太好听了,像晴天的天空中,响过一串串清脆的风铃。遁着声音寻过去,原来是三个女子,她们身着绣花衣裳,有两位盘着头发,一位飘着长发,她们望着条幅,东一句,西一句在议论。
他看到那位长发飘飘的女子,打扮与众不同,彩袖辉煌,恍若神仙妃子,上穿缕金百蝶花衣,下着翡翠撒花摆裤,眉眼如黛,粉脸似玉,唇若施脂,盼顾多情。
张驰情不自禁地移步过去。那长发飘飘的女子也看到了他。二目交汇,碰撞,张驰像被电击了一样,那女子的眼睛是一泓秋水,足可淹死多情的男人。假若能拥有这样的女子,其实,不管生活在哪朝哪代都是幸福的。
张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自然而然地走到这群女子身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