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玥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怔然道:“传闻诸葛先生据古八阵推演创立八阵图,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以水火金木四间地,为龙虎鸟蛇四奇阵。奇正相生,循环无端,首尾相应、隐显莫测。非识五行者不得破解,非窥天道者不得通行。”
黄玥稍作停顿,似不经意间问:“不知诸葛先生大费周章于一木工坊前,设下如此复杂的石阵,是何缘故?我说,朱会长您对此,有何高见?”
黄玥的心思,朱亮又岂会猜不出来。这子故作玄虚,不过是想要从他口中挖掘试题罢了。他对如此下流做法,嗤之以鼻,不禁语气又冷了几分:“既知实力不足,诸多把戏又有何益。”
“你说什么!”黄玥再一次被他的言语激怒,怒而转身,但隔屏风见那人的身影仍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倒像是她内里心虚。
她脸红,急切摆脱他的污蔑,道:“我的强项并非五行八卦,而是机关锻造!如果明天考机关,我就会让你知道我多行!”
屏风这边早已怒火燎原,屏风那边依旧寒冰塞川。黄玥憋住勇气放出来的狠话,对方却连一句“拭目以待”都不吝回敬她。
她顿时觉得自己正如跳梁丑,三番五次挑衅正人君子,而那伪君子则以冷漠斥她的没品行径。
她咬牙切齿,又对那块讨人厌的“寒冰”无可奈何。最终,所有怒火只能闷在心里。她愤恨转身,用力拉扯被子盖住头,让被子隔绝她和他之间的空气。
虽说朱孔并无正面回应,究竟明天会不会考五行八卦,但黄玥的学霸好胜心,仍让她忐忑不安。
黄玥在被窝里独自生闷气,一会儿又讪讪地想:万一明天考试的内容,就是五行八卦呢?
她自然不懂五行八卦,对此唯一的了解,亦不过来自诸葛亮罢了。
黄玥只好努力回想,曾经看过与诸葛亮有关的五行八卦的学说论文。心绪紧张不宁,再加上精神力消耗过多,黄玥一整晚都失眠,直至天边渐渐有了亮光,她才堪堪睡去。
然而,待她再睁眼之时,窗外的天色已彻底明亮,树上还有鸟儿在叽叽喳喳吵嚷。
黄玥顿时惊而坐起,她转身瞥了一眼屏风,对面早已不见朱孔的身影。
她赶紧在被子里穿好衣服,起床绕到屏风后细看。果然,这只剩空荡荡的床铺,一旁叠得整齐的被子,再无朱孔的踪迹。
黄玥慌忙跑出门外,抬头看天又一惊吓:居然睡到这个时辰!她今天早上考试要迟到了啊啊!
她勉强用发带扎了一个发髻,一边慌慌张张地狂奔到考试场地,一边在心里无数次咒骂朱孔——
该死的朱孔!为什么不叫她起床!一定是不想她去考试!不想她考进机巧工坊!这个卑鄙人!冷血怪物!醒了都不叫她,居然让她迟到!
或许,人一旦愤怒,便将失却理智。如果朱孔今早真的拉她起床,或一把扯开她的被子,那她的女儿身份不就暴露了吗?又何来的考试机会呢。所以,朱孔不叫醒她,似乎还对她更有利。
只是黄玥气在头上,没有细想这层,便把所有怨气都堆在朱孔身上。
可,于公于私,朱孔都没有责任叫黄玥起床。
冷脸坐在考官席上的朱孔,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时刘八来汇报,说还缺了一个考生。
朱孔见空地立杆日影,不禁皱了皱眉,挥手道:“时不留情。断无为考生延时的道理,开考吧。”
一旁的鲁良却握住了朱孔的手,慈祥笑道:“朱贤弟,考生上山一趟不容易。咱们还是再等等吧……哟,那黑子来了。”
鲁会长口中说的“黑子”,正是皮肤黝黑,又灰头土脸的黄玥。
黄玥起床没有梳洗,只慌张整了衣冠,便夺门而出。她一路上只顾咒骂朱孔,竟不心绊倒在地,吃了一脸灰尘。最后,她好不容易赶到考场,却早已蓬头垢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