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位老妇撩开帘幕,弓着身子从后院走出,手中提着酒壶,朝老板递了递,话语含糊不清,神色呆滞。
老板接过酒壶,打开盖子往里嗅了嗅,当即察觉不对,便俯在她耳边大声说:“老婆子,你又拿错了,我要的是烈酒,烈酒——”
老妇明显理解不了这番话,而是坚持把酒壶推给她老公,神色异常执拗,口中“呃呃呃”依旧含糊不清,但依稀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急躁。
老板只得扶她的背尽心安抚,耐心地重复道:“你拿错了,这次我要的是烈酒,你又拿成清酒了,回去后院再换回来吧,我等着你啊”
果然,老妇急躁的情绪被安抚下去,面容渐渐平和,似理解了,便拿着酒壶转身又进了后院。
见状,诸葛亮略微皱眉,似乎能理解为何昨晚自己会醉了。他心中有话想问,但又不想失礼,于是选择缄默。
谁知,刚下楼的黄玥,也目睹了这一幕,竟问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只听小女子天真地问道:“为何店家会任由其夫人常取错酒呢?”
诸葛亮被她童稚的语气所逗笑,忍不住反问道:“你又知这是他的夫人?”
黄玥柳眉微蹙,嗔怪:“难道先生没看见他们举止亲密吗?”
“咳咳。”掌柜的打断了这对男女的斗嘴,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咱家婆娘从前并非如此唉,咱们原是北方人,南下逃难时她不幸染病,虽捡回一条命,却得了痴症,终日恍惚,不识人语。她说让咱舍了她,去另寻新妇,可终归是数十年的枕边人,岂是说离就离?小老儿便结了这间客舍,让婆娘做些简单的活计,免得她再多想。那酒,取错了便取错了罢,安稳度日便好,也不求个甚富贵,只求日后别再打仗了”
提起战争,老板面容悲戚,再也说不下去。见此情状,诸葛亮心怀悲悯,忍不住安慰道:“非人之过,战之罪也。”
老板听了此话,抹了把泪,回应道:“呜呼,终究是咱的过错,是咱年轻时只顾谋生,忽视了她,总嫌她诸多毛病,对她恶言恶语,让她从娇娘熬成婆子。如今她成痴了,想对她好些,却再也不能了呜。岂不是战罚让咱彻底明白,家业经营得再大,逃难时也带不走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身边人是真。”
“斯事已矣,老兄万不可再伤心,斯战之罪,民有何辜?”诸葛亮虽心中也恨战,却只能尽力劝慰。殊不知,在听到民受战害时,他隐在袖中的拳头早已握紧,胸中悲与怒冉冉升起。
此时,身边一声柔柔怯怯的声音缓缓熄灭了他的怒火。
只听黄玥扯了扯他的衣袖,担忧地问:“先生,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黄玥见诸葛亮默然不语,似真的在怪罪于她,心中内疚与悔意更甚,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抱歉,大叔,我c我不是故意问的,我不知听c听说痴呆之人虽不通言语,但五感却比常人要强烈些,你可以把酒缸和酒壶都换成对应的颜色,下次你想要那种酒就拿那种颜色的酒壶给她,这样婶婶就不会拿错了。不知,这样算不算帮到你的忙?”黄玥有些不确定地问大叔,心中希望此计能将功赎罪,不然诸葛亮又要怪她多言了。
大叔顿时抚掌,一扫方才的阴霾,露出满意的笑容,呵呵笑道:“见笑了,见笑了,让年青们见笑了。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娘子此计倒有些道理呵。”说罢,厉色朝诸葛亮说道:“小子!娶妻如此,当惜,勿步老头儿后尘,当惜时不惜,老来徒增后悔。她昨夜照顾你良多,足见其真心,小子亦勿对她太过苛刻了,夫妻之间,有何矛盾,当解了罢。”
嚯!黄玥顿时摸不着头脑,老板此话何意?当我们是夫妻!
听罢,黄玥惊得瞪大眼睛看向诸葛亮,欲问他怎么办?
然而,诸葛亮初时也是惊讶,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