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人气喘吁吁跑到院内,见程曦推门而出,身后是罗晶,连忙跪下道:“王嬷嬷自尽了。”
罗晶愣住,不由向后退了一步,王嬷嬷昨个与她说话时,还好好的,怎会无端自尽。
程曦虽有些惊,可对王嬷嬷的死,没有太多感触,她隐约能猜到,是訾琰做的,也许依旧是授林胥年的意。
这样看的话,当初参与害罗晶滑胎之人,已经全部死了。
程曦暗松口气,宽慰了罗晶几句,将她扶回屋中。
后来的几月中,日子一切如常,林胥年会时常来惠仁宫小坐,但从未留住,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永轩宫,杨慧与欣贵妃处。
每每他来,程曦与訾琰也会抽空小聚一下,那颈前挂着的小丈菊,訾琰问过一次,程曦谎称是罗晶赏的。
程曦不是没想过,用剪刀将这红绳剪了去,只是每月初一,林枫益便会来惠仁宫一趟,头几次她还刻意躲了,可后来,只要她一踏出惠仁宫的门,林枫益总是能知道,有几次,她偷摸去见风铃,还被林枫益半路拦截了,他还多次扬言,若是程曦再敢故意躲他,他直接去静心殿求道要人的旨意。
程曦是真的怕了,她相信林枫益做得出这样荒唐的事。
今年热的日子特别短,整个夏天,惠仁宫都没用过冰,也不知是不是罗晶体寒的缘故。
后宫相安无事,朝堂上倒是风云突变。
前些年,南风国几乎要与大安兵戎相见,如今两国君王不知用了何法子,忽然交好,为表诚意,林胥年特命太子林枫志出使南风。
林枫志走的那日夜里,程曦便对罗晶道,是时候了。
程曦想得法子,很简单,却很实用,也不会牵连无辜。
七月初一,后宫妃嫔请早这日,罗晶倒了,季太医来时,查不出任何缘由,可这人就是清醒不过来,在榻上闭着眼,还浑身打颤。
林胥年心急如焚,将整个太医院都骂了一通。
最后程曦抹着泪小声嘀咕:“莫不是主子被人下了蛊。”
她音量控制得极好,不会大到被堂中之人听到,却正好能入了榻边林胥年之耳。
林胥年听到后先是一惊,随后目光锐利起来,扫在程曦面上时,满是质疑与猜忌。
程曦连忙跪下,颤着声磕头道:“奴婢进宫前,曾听说书先生讲过,那中蛊之人,与娘娘症状有些相似,还望陛下恕罪!”
宫中严禁巫蛊之术,平日里这几个字是提都不能提的。
程曦是笃定,林胥年不会惩她,他应是知道,自己在罗晶心中的分量,再说,连太医都查不出问题来,她想到中蛊,也是情有可原。
果然,林胥年沉吟了一会儿后,叫她起身,又命人去紫晨星苑,去请大祭司。
风天泽来到惠仁宫,罗晶还在时不时打颤,他并未进屋,而是在院子中转了一圈后,立在了中央,林胥年极为尊重地请他进屋。
风天泽却摇头问道:“皇后娘娘可否是巳时三刻倒下的?”
林胥年是散了早朝才来的,这具体的时间他不知,转头就去看程曦,程曦冲风天泽颔首点头。
“眼圈微微发黑,脉象却正常,但人一直在抖。”
风天泽操着一如既往那淡漠的声音,语气已不在是询问,而是肯定地道。
在场之人无不心生佩服,连皇后都没见到,就能推断出症状以及时间,怪不得大祭司在大安的地位会如此特殊。
接着,风天泽伸出指立于胸前,面罩之下传来喃喃地声音,没人听得懂他说了什么,却又莫名有种紧张不安的感觉。
倏地一下,胸前二指直冲向天,周边一阵诡秘的凉风,院内梧桐树枝沙沙作响,于公公连忙拿拂尘在林胥年周边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