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脸来看屋内立着的白芝与程曦,她声音已经颤得语调全无:“本宫的孩子”
从程曦那哀伤的眼神,白芝别过脸去偷偷抹泪的样子,她似乎找到了答案,只是她不信,她不信!
“我的孩子呢?”怔住的面上满是茫然,她死死拉住身旁程曦的衣袖,那指尖中隐隐透出血迹:“求求你告诉我c告诉我c我的孩子去哪儿了”
她一声一声皆是在极力地哀求,不住地期盼。
可却见程曦呜咽地摇着头,跪在榻边,回握住她冰凉的手,满眼怜惜得极力安抚着她:“你已经晕了整整七日了,能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不c不。”这不是她要的答案,她不要听下去!
罗晶惊慌失措地不停摇头,忽然那暗沉的眸中闪出一丝希冀:“七个月了,应该是可以早产的,对不对?他是不是在奶娘那儿?”
她一把将面上的泪抹去,激动地冲着白芝道:“去叫奶娘把孩子抱来,我要看一看!”
“主子”白芝扑通一声双膝落地,面上已是泣如雨下。
“你们怎么了?为何不让我见我的孩子?”罗晶那双大眼惊恐地扫视着屋中的二人。
程曦再也忍不住,直起身来将她紧紧抱住,哀泣道:“孩子,没了”
啊,她的孩子,真的没了
她怔在程曦怀中,顿了一拍后,忽然放声大哭,整个身子都在剧烈颤抖。
在一声极度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后,由于太过虚弱又伤心过度,那双已被泪水浸染的眸子,不甘地缓缓阖上了。
恍惚中,她看到一片云间山水,一个模糊地小人影子,向她轻轻地招手,可那身影却愈来愈远,别走!她想提步去追,可身子犹如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得,最终,那小人消失在了茫茫白雾
自那日醒来后,罗晶在榻上又躺了整整三日,不言不语。只是在程曦拼命地劝说下,才肯喝上几口粥水。整个人犹如被扒皮抽筋了一般,只剩下一副躯壳。
程曦之前各种劝说皆不能让她那失了神的眸中有所亮动,但她不能就这样任由罗晶消沉下去。
这夜刚至亥时,程曦支开了其他宫人,举着烛光放到了榻边的炫纹坐墩上,她一声不吭,猛一下将那绯红色软锦襁褓从罗晶怀中抽出。
“还给我!”罗晶撑起身子发疯般要夺强回去。
她狠着心又退了两步:“你想陪你腹中的孩子一起死?便拿了那烛火,将整个帐子点燃,让作恶的继续逍遥快活!”
程曦见罗晶忽然静默,便继续道:“还是想替小宝报仇?”
一听小宝二字,罗晶颤着那双已经哭干的眸子,绝望地动了动唇:“我无用,报不得仇。”
程曦见她肯回话,便知还有希望,一时软了口气,来到榻边握住了她的手:“你还有我,我可以帮你。”
却见罗晶依然那副心灰意冷地模样:“帮我?你自己都是去过永巷的人,拿什么帮我?”
“我是去过永巷,可我坚持的活下来了,因为我相信我会回来,我相信你!”程曦紧了紧那握住罗晶的手。
“相信我?”罗晶冷笑一声:“我连自己腹中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仅凭你的相信,根本不能报仇。”
程曦加重了语气道:“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你自己好好思量一下,究竟想,还是不想。”
话毕,程曦将搭在臂弯上的绯红软锦又递回给罗晶,起身便向屋外走去,在手刚碰上那红木门闩时,榻上传来沉稳坚定的一声:“想。”
第二日罗晶开始下榻用膳,太医嘱咐的汤药,也皆是喝尽,程曦说,只有如此,林胥年才肯来见她。
程曦果然没有说错,在第三日的申时,终将他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