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伤到了何处?”罗晶见他探身过来,便向一旁侧了侧,垂下眼来。
“朕无妨,只是因你而受惊。”
林胥年见罗晶避开了他的目光,一时心中不是滋味,她还在因上元节一事恼他么
林胥年不由轻叹一声。
上元节白日里,在她出了静心殿后,林胥年便口吐鲜血晕死过去,于公公急忙密传那季太医来瞧。
季太医千叮咛万嘱莫要他日后再饮酒,也莫要让他再动怒火,此番定要卧床好生休养几日。
如果那日燕贵妃派人来时,没有提到蓝妃,他恐怕根本不会起身审理此事。
可就是因为提及了她,他才不顾胸口的阵痛,起身来断。
他不是不信她,而是他身为一国之君,不能仅凭一个信字来做事,他需要的是证据,那能堵住悠悠之口的证据。
不过到底,还是叫她受了委屈。
林胥年思至此,不由伸手去牵住了罗晶那冰凉的小手:“莫要怪朕了,想想朕的难处。”
被忽如其来这么一句,罗晶有些恍惚:“今日之事怪不得陛下的。”
“朕是说上元节那事。”林胥年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两下。
这是林胥年第一次与她提及此事,罗晶不由蹙了蹙眉,也许之前的她,是对这个面如温玉的男人有些心动,可那夜过后,她便明白,身旁的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只属于她,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她不想与一个待她和善,却有一天可能会亲自要了她命的男人,共度一生。
也许她还应该感谢那夜历历在目的种种痛苦,犹如一巴掌扇在了那春心将才萌动的女子脸上,让她幡然醒悟。
罗晶不会傻的再掏出真心,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面上露出温婉的笑来:“陛下多虑了,臣妾从未责怪过您。”
林胥年依然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听出她似是面上带笑,便觉得踏实了。
罗晶还是担心程曦得紧,但是贸然开口又怕引得林胥年不悦,只好顺着林胥年之前说的那样道:“陛下无伤便是最好,只是臣妾似是晕了过去,后面的事便不在记得了。”
林胥年眸中一冷,一想到今日的事,便一阵后怕:“今日那四名刺客武艺高强,连訾琰都能被他们缠住,是他将你救下马车的?”
罗晶不敢直说,怕又说出她逼訾琰去救程曦那事来,只是在黑暗中默默点了点头。
林胥年接着道:“白靖说你的马车失控,接着便见訾琰追了上去,待白靖赶过去时,你二人都没了踪影,还有你那叫索吟的婢女。”
“后来呢?”罗晶一听到程曦,便急得脱口而出。
林胥年安慰地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两下,声音有些沙哑:“白靖回来禀报时,朕还以为你出了事。”
说到此,林胥年顿了顿,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罗晶。
当时林胥年勃然大怒,生生将胸内的鲜血吞了下去,吩咐侍卫定要将罗晶寻到,可谁知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僧人跑来传话,是通天塔的弟子冥智与蓝妃一道回的通天殿。
通天塔的弟子冥智?
不是那大祭司风天泽么?
也难怪,他们都是一席黑衣,再加黑色面罩的装扮,也许是她认错人了,可是当时自己不是晕了么,怎么能与冥智一起回去,莫非是她听错了?
林胥年见她怔住了神,便问道:“訾琰救下你后,去了哪儿?那冥智是在何处遇上你的?”
罗晶一时也犯了难,怕与那冥智说的不同,只好装虚弱,大声咳嗽了几下,瞬间气虚声弱:“訾琰将臣妾救下马车后,便与一个刺客打斗,臣妾当时很害怕,便躲在树后接着”
罗晶软软靠在一旁,越说越慢,声也渐小,似是又浑身无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