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正播放着今年诺贝尔颁奖典礼，这是一场科学界的盛宴。物理学家们欢呼着异次元研究的重大发现，憧憬次元大航海时代的来临。旁白翻译的兴奋呐喊，犹如苍蝇嗡嗡作响。

    唰！

    躺在沙发上的牧羽猛地睁开双眼惊坐起，抬手一摸额头，泛白的指节浸着凉丝丝的水渍，他瞳孔微缩，喘着厚重的粗气，惊魂未定，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不解。

    甩了甩疼得要裂开似的脑袋，他努力回忆梦中的情景，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沉睡时，他能感觉到一股恐惧贯穿全身，醒来却捕捉不到一丝记忆的残痕。

    已经第几天这样了？

    牧羽呆呆地望了眼天花板，一个没有记忆的噩梦？

    闭上眼睛时的恐惧，真实得仿佛身临其境，醒来乏力的躯壳，犹如行尸走肉不听使唤。四肢的冰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那不只是一个梦。

    他怔怔出神，瞳孔一时间失去了焦距。

    抬起轻颤的右手，缓缓蜷缩手指

    竟是虚弱无力，连握紧都办不到。

    牧羽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见鬼的噩梦，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成废人了！

    他看过医生，却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

    也许是工作太累了吧，多休息兴许就好了。

    牧羽心中安慰着自己，深吸口气手撑起身子，有气无力站起身来，不想一个没站稳，哐咚趴在了旁边的玻璃桌上。

    “嘶！”

    牧羽疼得龇牙咧嘴，暗骂倒霉。踉跄爬起来，随手抄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拖着疲倦的身体溜进了洗手间。

    冷水的刺激，让他浑噩的脑袋清醒了。

    抓着牙刷，口中哼着歌儿，他琢磨着今天轮班休息，正好把屋子给打扫一遍。

    大学毕业后，他在一家销售公司上班，昨天刚完成本月的销售任务，主管表彰了他，奖金也有了着落。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请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到家里吃饭喝酒，喝到快十二点才把人送走，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都忘了关。

    沙沙。

    牧羽抬头看着唇齿间满是牙膏泡沫的脸，在社会打拼几年，这张脸早已没有学校时的稚嫩，生活磨平了棱角。曾经的豪言壮志和满腔热血，也归于平淡。

    他心中微微有几分唏嘘，大概这就是成长吧。

    突然，他刷牙的手一顿，看到镜子中原本红润的脸变得惨白如纸，一滴滴鲜红的血涌出眼眶，从眼沟流淌而下，涓涓如泪血。

    惨白的眼珠子高高地凸起，好似死鱼眼，涣散无神，木然没有一丝生气。

    瞳孔放大，仿佛要瞪出眼眶。不见血丝的眼珠，眼角微微上扬，透着诡异的笑

    “啊”

    牧羽的心脏犹如遭到重击，呼吸一滞，吓得急忙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那是他的脸？

    不，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喉咙滚了滚咽下口水，目光投向镜子，镜中那面庞狰狞的“自己”诡异地冷笑，似乎要从镜中爬出来。

    牧羽一刹时脑袋空茫茫一片，自己这是遇到了鬼？

    镜中的他，笑得狰狞，面庞恐怖又阴森，牧羽从刹那的失神中猛然惊醒，连忙扑上去一拳砸在镜子上。

    咔嚓嚓！

    蜘蛛网般的裂痕以他的拳头为中心扩散蔓延，一片片碎玻璃啪嗒掉落，镜中那张狰狞的面庞，随之四分五裂。

    啪一个像录像机似的东西摔下。

    咔蹦！

    牧羽高高地抬起脚，二话不说把录像机踩得粉碎，牙刷柄啪嗒捏断，张嘴吐掉口中的牙膏泡沫，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