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他求!”
秉鉴的话还没有说完,已有行商动了感情,甚至有人眼角噙了泪水,是啊,自来所有行商一体衰荣,竞争虽然是有的,但面临上挤下压还是抱成团儿的时候多。谁家也不能保证这一辈子就顺风顺水无灾无难,此刻伍家三口在这里好像犯人似的被石中和、卢观恒或逼问或讥讽,自家真若是有了这般田地,又能否如伍秉鉴这般强韧挺得住呢?
感同身受,同病相怜。
“我同意借行佣予伍家!”众人中忽然有人说了话。
“我也同意。谁家还没有个三灾八难沟沟坎坎的,搭把手就过去了!”
“伍家是来借,不是来要,何况又是自救,没有道理不同意。”
“百年修得同船渡,大家能在这里坐着就是前世的缘分,借吧,众人捧柴火焰高。”
那些中小行商被秉鉴的话打动了,纷纷表示支持!
秉鉴循声一一作揖谢过。伍国莹和秉钧也是跟着一躬到地。
伍秉鉴维护了潘有度的脸面,让潘有度很是满意。
蔡世文有些糊涂,他看不明白卢观恒的举动,当着众人面又不好发问,作为总商又不好说什么,这让他左右为难。但他同样是对伍秉鉴能将他从舆论的漩涡里撇开来很是满意,至少伍秉鉴没有情急之下为了借到银子而死咬他不放,这很难得!
“而益行”东家石中和虽然对伍秉鉴不屑一顾,不抱有任何同情之心,但他听不是蔡世文、卢观恒和伍家人私下换交情,心里也就平衡了。
卢观恒没有想到伍秉鉴的几句言语就扭转了乾坤,看着眼前的情景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小子真是会说啊!可也不能便宜了你小子!他说道:“既然众位都有可怜伍家人的心情,我也就不勉强什么,但这利息不能少了吧?”
伍秉鉴说道:“利息是一定要付的,但凡能承受得了,伍某人绝不还口。”
卢观恒狡黠地一笑,“借你已是勉强,还哪里有还口的道理?我也不难为你,按乾隆五十一年,盐商王德宜向内务府借款的例,借款六十万两,分十五年还清,利息是九十九万两,借你‘元和行’三万两,一年的利息怎么着也得是六千两吧?”
“卢东家,不对吧?按你说的那个例子算来,一年的利息应是三千三百两,怎么到了我……”秉鉴疑惑地问道。
其他行商也很是不解,都看向了卢观恒。
“多的那些是罚你家的!也是起到警示他人的作用,不要动不动就打行佣的主意!如果到了一年期还不上,加倍!”卢观恒阴沉着脸说。
“奥。”伍秉鉴听了点点头,他无话可说。
石中和听卢观恒说到了自己的这条线上,也在一旁附和道:“有道理,我赞成!”
商议到此也就算有了结果,蔡世文让人起草了决议,又让所有行商在上面签字画押盖上行号的印信,这也就算是在公所内部完成了借给“元和行”三万两银子的手续,但还要粤海关监督大人那里批准才行,所以伍家人还要等上两天才能把银子拿到手。
伍国莹梦游般地被秉鉴、秉钧两边搀着走出了公所,冷不丁从幽暗的里面出来,阳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潘有度在后面叫住了父子三人,走到近前,对伍国莹说:“伍叔,秉鉴以后会有大出息啊!”
伍国莹不知是听了茫然还是喜悦,只是颤巍巍地点头,说不出话来。伍秉鉴忙深施一礼,“东家您过奖了!”
潘有度笑了笑,很是和气地说道:“以后不要这般称呼,‘东家’、‘东家’叫着让人听了生分不舒服,再说你也是东家,难道也让我那般称呼上你一声?以后我们彼此直呼其名,或以弟兄相称,两头儿都彼此勤走动着些。一会回到家里,我派人送你那去一万两银子,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