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能分我点?”
……
石中和话音刚落,就起了附和之声。
石中和在十三行内发迹非常早,一家上下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上流生活,在行内能被他瞧得上眼窝子没有几个,平常不屑与众人为伍,当然也就没什么好人缘可讲。不得人心,这也是他在总商竞争上败给蔡世文的一个主要原因。但彼一时此一时,现在石中和带头说出了一些行商的心里话自然就受了待见追捧,附和之声四起那都是因为“利益”二字作祟。他的话中除了表明不同意将行佣借给伍家外,还捎带着说蔡世文是卖人情给伍家,往深里说就是在敲打蔡世文徇私舞弊假公济私,石中和手段可谓老辣!
蔡世文听了只能是眨巴眨巴眼睛不能发作什么,因为他是总商,又是召集人,既然让人家说话,人家说什么你就得听着,何况石中和又没指名道姓,掺和进去只能是自取难堪。
伍国莹听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张老脸真是没地方可放啊!让人家抽筋剥骨说到这份儿上,真是奇耻大辱啊!可怨得着人家吗?事实就是如此,人家怎么说就怎么忍着吧。
秉鉴知道石中和向来瞧不起伍家人,两家人也素来没什么交往,他能说出这番话来也就不足为奇了。秉鉴在心里一直咀嚼回味的还是潘有度刚才说的那番话,他实在是不解其中之味,但潘有度的话还没有说完,还需要听下去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再往下来,也就该轮到卢观恒表态了,他这里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毕竟那日他是和蔡世文一同答应了的。
潘有度被石中和抢了话很是不爽,同样是不能表现出什么,因为石中和是接着他的意思说下去的,言语也没有针对他。石中和对待同行,也就算是对他潘有度还算客气,有这层情面在这里摆着,当然他更不能明着反驳石中和什么。
潘有度听附和声小了些,他又说道:“道理归道理,伍家人就坐在这里,平心而论,谁也是不想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我再说句公平话,若此时伍家家破人亡,所造成的行欠也是要从这个行佣里出,而且还不够,还需要包括我在内的各位从兜子里往外再掏银两。而此时伍家人一心自救,这是好事,我们只是向伍家人借银两,有借就得有还,他家要是日后有了起色,这笔银两自然又会回到行佣的帐上……”
秉鉴听了长出了一口气,潘有度终究是没有食言,先抑后扬替伍家说了话,他不禁向潘有度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但这时“广利行”东家卢观恒插了话:“潘东家,实际上哪里有这般麻烦?伍家人是从潘家门出来的,你们之间私情深厚自不必说,你刚才也是说你帮伍家乃是义不容辞之事,潘东家家大业大,那从‘同文行’上借出一笔银子给‘元和行’不就得了吗?我相信潘东家不会说连三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我也相信潘东家不至于怕伍家人还你不上吧?”
卢观恒这番话将矛头突然转移到了潘有度的身上,这让在座的人都是颇感意外。潘有度听了同样是一愣,这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儿,卢观恒的话逼得他没有任何的退路!这是什么意思?伍秉鉴不说几日前已和卢、蔡二人打好招呼了吗?怎么卢观恒不顺情说好话,反而突然向他发难?
那些中小行商心里暗暗感觉卢观恒说的有道理,可口上却不敢如刚才那般大声附和,因为附和了就会让潘有度难堪,让其难堪就算是得罪了,而潘有度恰恰是他们谁都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的!
整个议事厅内,空气好像是凝固一般,出奇的静,好像掉根针都能被听得见。
秉鉴在心里盘算,卢观恒是与蔡世文交好的,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此时卢观恒向潘有度突然发难,难道是怕潘有度抢了蔡世文风头?可仔细想想也没有这个必要啊,潘有度也没说什么过头的话啊。那又是为了什么呢?秉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