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在孟津待了好几天,白天教朱睇练剑抚琴,夜晚和她一起煮茶歌舞。白天时候她娘就坐在梧桐树下缝衣服,看着两个孩子弹琴舞剑,乐不可支。夜晚来临,就在一旁给二人挑灯。
朱睇天资聪颖,什么都学的很快,而她的娘亲和蔼慈善,无论是做菜肴还是女工的手艺都是上好的。烟儿和朱睇从山里挖回来的野菜,都会摇身一变成为饭桌上的美味佳肴。
在这里的几天,烟儿仿佛回到了儿时,感受到一丝母亲的关怀,和家庭的其乐融融。她都忘了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过。
“多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继续下去。”她闭上眼呢喃道。
深夜,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皎洁又朦胧,让一切都显得有些不真切。
“烟儿姐姐,你要离开了吗?”朱睇翻身起来问道。
“嗯。”
说起离开,她也有些伤怀。
“就不能不走吗?”
烟儿背对着朱睇,神情淹没在黑暗之中,朱睇试探性的问道。
“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一日未完成,一日便放不下心。我又怎能,为了一己安宁,将百姓置于不顾呢。”烟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放心吧,他日天下一统,我再来与你一同舞剑煮茶。”
朱睇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开口又如鲠在喉,难以言明。她摇摇头,又躺下。
“烟儿姐姐,那你可得多加小心,小妹在这里等你,娘亲也在这里等你。对了,等大哥回来,还能带你去骑马射箭呢,大哥的马术真的太好了。”
“嗯,嗯,好。”
朱睇说什么,她就一一应下,两人背对着背,共枕而眠。
烟儿在孟津的日子,冯异依然在和洛阳城中的朱鲔周旋。虽然每打一会儿就开跑,将敌军引走,但是双方将士死伤惨重,这样的情况对两方都很不利。
“报告将军,敌军方才又有一小支队伍来骚扰我军,不知还追不追?”
一小将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汇报情况。
“砰”的一声巨响,朱鲔一巴掌拍到台案上。
这一巴掌把旁边的将士都吓了一跳,只见他气的两眼发红,紧咬着嘴唇,身体因急促的呼吸有些颤抖。怒道:“追!派一队骑兵去追!本将军倒要看看,这冯异还能坚持多久!”
“将军息怒。”
李轶这时刚好从外面进来,就看见朱鲔一幅恨仇人不死的模样,于是眼珠滴溜溜一转,说道:“近日来,我军与敌军多番周旋,长此以往,纵使我军士饱马腾,也坚持不了多长时日啊!”
“那依你之见呢!”朱鲔厉声问道。
“如今冯异大军也一样伤亡惨重,不如我们一举出兵,将他灭了才好。也免得日日受他烦扰!”
“想得美!”朱鲔激动的站起身,指着李轶鼻子说道:“若是我军倾巢而出,冯异必定趁城中无人趁虚而入,这叫调虎离山计,到那时候我等就只能听之任之,或是落草为寇!你懂不懂,啊?你说,你和冯异是不是串通好了,来当说客的!”
李轶一听这话也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打开了朱鲔指向自己的手,怒道:“什么!我?你说我是内奸?我李轶一向忠心耿耿,今日为保洛阳才出此计策,你竟说我是内奸?好啊,那就困在这里等死吧!”
朱鲔急躁,李轶恼怒,一番争吵后,李轶拂袖而去。只有朱鲔还在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可以看出,他真是气的不轻。
“将军?”
那个等待领命的小将还在原地跪着,他这一叫朱鲔才注意到还有个人在这儿。
“本将军怎么好像没见过你?”朱鲔问道。
“回将军,我军将士众多,将军不认识小的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