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晅看了她一眼,只淡淡道,“走吧。”
她问君晅,“明将军有隐疾,偶尔会手抖不能自己,你可知道。”
叶纨纨回忆起初时敬酒之时,君晅用宽袖遮住了酒杯,如果她所料不错,君晅应是下了某种药物,让明轼隐疾发作,在射箭场失常。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未能阻止明轼射箭,因此她及时露了锋芒,在射箭场上大放光彩,等到消息传出去,众人便不会把焦点过多集中在明轼身上,而是集中在她这个新进京的郡主身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君晅反问。
叶纨纨也不作伪,“我曾在战场上见过。”
君晅挑眉,定睛看她,“哦?”
叶纨纨不再多说,君晅却道,“明将军在战场上是戴着面具的,可见你随他上战场时并没认出他。”
叶纨纨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两年前与北戎一战,她去了北落关,北戎突然发兵,二十万铁蹄踏进北落关,因北戎假意投诚,北落关大部分兵力调到京城由楚离莫掌管,北落关只有五万兵力,再向京城借兵,恐怕那时,西北十三州都已失守。彼时明轼还是镇守边关的少年将军,戴着狰狞的面具,北戎大军压城也无丝毫惧意。
她去拜访明轼时,他道,“我与这五万兄弟拼死守城也算值了。”狰狞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看不清他的神情。
叶纨纨浅浅一笑,“将军,我们联手,赌一把,或许能破敌。”。
于是叶纨纨与他彻夜商议出了一个铤而走险的战术,意料之中又颇具意外地退了北戎的兵,也是在那次,叶纨纨蒙着面纱,一箭射死了北戎将军古塔尔。圣上大悦,准确来说摄政王大悦,把明轼调到京城,升为右威卫大将军,掌管十万兵权。左威卫大将军如今阵守边关,亦掌握十万兵权。
北戎人不知,明轼摘掉狰狞面具是如此俊美,甚至可以说是美的阴柔,不压于君晅。只是明轼向来严肃,不喜人谈论他的容貌,人人多赞一声明将军军功甚伟。
叶纨纨也不说暗话,她驾着马,对君晅道,“你对明轼动手脚,是想动摇明轼在百姓心中的位置吗,明轼与楚离莫拥兵甚重,分庭抗礼,才能相互掣肘,他们就像天平,一旦一方有所下倾,另一方必受猜忌。”
君晅道,“以前我也这般想,可如今我觉得楚离莫无法与明轼维持这个天平,明轼比他厉害多了,楚离莫倒了,还有个军事才子于清,于清可以接替楚离莫的位置,于清可是对明轼唯命是从啊。”
叶纨纨想到于清,抿了抿唇。
君晅不看她,淡淡地道,“所以有时候你不要自以为是。”
叶纨纨眸光闪闪,“我也想到了这一层,可明轼是我的朋友。再者,你这样做,明轼定是猜到了。”
君晅看着她,似笑非笑,“我不惧与任何人为敌。”
叶纨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两人到了大街上,人群熙攘,见两人骑马而过,引神而观,叶纨纨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不满地道,“我就说该坐马车,这红粉佳人都来围观你了。”
君晅道,“我怎么记得某人说马车都是养在深闺里小姐坐的,还是骑马来的快意。”
叶纨纨没了底气,她确实说了这话,可现在她后悔死了。
君晅一本正经地戏谑道,“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都是红粉佳人了,这么多买菜的大爷都是来看你的。”
叶纨纨嘴角一抽,顿时火气上来了,“如今大渊民风开放,为什么你这么个大美人,没人给你扔果子蔬菜什么的。”
君晅淡淡地笑,“我是摄政王府的七少爷,她们怎敢胡来。倒是许林安风流的名声人尽皆知,他在街上,抛和头,露个面,都是掷果盈车的。”
叶纨纨想到那个场景,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