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嘉庆八年春。
似有袅袅雾气氤氲着不真切的宫殿,青瓦雕浮窗,玉石砌墙板,檀香木雕刻而成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待雾散尽,金碧殿外渡煊辉,夕阳降临,将宫殿渲上一片金色,庄严威仪,神圣肃穆。柱台直立,龙纹栩栩,巍然鼎立,鼎起了大渊王朝。
摄政王君熠微微一失神,继而信步进了乾坤殿。皇帝被桌案上厚厚的奏折埋了头,一见君熠来,忙站起来,他嘴角咧开,“皇叔你来了,朕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朕正愁今日这奏折怎生是好呢!”
君熠整了整奏折,眼角的狡黠随着皱纹蔓延开来,“皇上,先不急奏折,咱们封个郡主吧。”
皇帝眼睛有了神采。
君熠缓缓启唇,皇帝笑颜执笔,臣说君写,好不融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临安叶家小姐叶纨纨救大渊摄政王功高,朕念其功德,特封景昭郡主,赐住摄政王府,倾此。”
君熠勾唇。
城门口一绿衫女子下马,连日奔波她已十分疲累。
如此风尘仆仆赶到京城,正是叶纨纨。
京城是大渊的都城,不同于临安。
若说临安如琴曲里的悠然小调,贵族掷金山水,文人当街对诗,商户小本生意,孩童老翁齐齐嬉笑,时不时烟雨蒙蒙,洲上画舫首尾相连,极尽江南意蕴。
那么京城便如绮歌艳曲,这座浪漫帝都,长街商贩簇拥,人烟熙攘,茶楼,酒楼,甚是青楼,无不客朋满座。京城,尽显帝都之繁华,大渊之盛景。
醉香楼天字一号房。
一中年男子抚抚胡须,“如今大渊,圣上痴傻,明为皇帝,实为傀儡,摄政王掌权,这天下之主实是摄政王呐!”
摄政王府七少爷君晅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眸漆黑,“薛相,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能说出来,先皇旨意,当今圣上继承大统,摄政王辅佐朝事,何来你这一说呀?”
薛丞相摇头,“七少爷莫打趣老夫了,这是大渊上下人人心知肚明的事,摄政王府为何众多子嗣,七少比我更清楚。”顿了顿,道“今日约七少前来,就是想告知七少,若有一日摄政王继承大统,储君候选人我倾力支持七少!”
君晅白皙修长的手拿起一颗黑棋,“丞相为人痛快,晅也不扭捏,这事,不急。既然已有了丞相这句话,晅已心安。”
薛丞相眨眨眼,颔首。
君晅道,“薛相来将这盘棋下完吧。”
黑子落盘,丞相薛珉怀抚额,“又输了,论棋艺不知何人能胜过你?”
君晅微微勾唇,“大千世界,能人倍出,我静候此人。”
薛丞相朗声大笑,继而收了笑容道,“听闻摄政王请皇上封了个景昭郡主,不知这景昭郡主是何来历啊?”
君晅目光炬于一颗黑子中,“两月前父亲独身前往临安,途经虚怀谷,误中了剧毒,正是这位景昭郡主救了父亲。景昭郡主是临安一书香门第家的小姐,名叶纨纨。”
薛丞相皱眉,“摄政王怎会身中剧毒?”
君晅不语。
“救了大渊最有权势的人,封个郡主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住进摄政王府是何故?还有,一介小户家的闺秀怎会懂这些,救活了摄政王?”
君晅摇头,“父亲刚回京,我并不深知此事。”
薛丞相思索,“景昭郡主现在应该快来了吧?”
“的确是今日到。”君晅道,“父亲已经派人去接了。”
薛丞相道,“罢了,这个景昭是翻不出大波澜的。”
君晅眯起眼睛,“有何本事招数来了自会见分晓,我们不必担忧。”
薛丞相起身,“这个时辰,我得回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