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之中,两人还在对峙。
南宫珩负手冷睨南公安,嘴角森然让人不寒而栗,“你不怕死的话,尽管去说,看她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脸色大变,眼珠来回转动,楚楚看到南公安放在两侧的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想来心里也在做着天人交战。
小手拂过粉嫩樱唇,楚楚不解歪头,眼里迷茫越来越浓。
公子在说什么?
公子口中的“她”是谁?
南公安这么纠结挣扎,甚至可以说是为难,又是为什么?
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亦或者说,有什么交易?
公子不是最讨厌南公安嘛,为何会和他有交易,还约在花园凉亭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他们是吃准了没有人过来吗?
这个院子很少有人来,却是通往衡逸居的捷径,她今日偷懒从这里过,却不巧碰到他们在……密谈。
如果她从别的院子绕路,恐怕就不会发现,而整个国公府也不会有人知道,最讨厌南公安的珩公子,竟会跟南公安在这僻静的院落凉亭中,相谈甚欢。
心里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楚楚一阵头晕目眩,额头汗水滚滚而落,滴在手背上,灼烧得连骨髓里都在疼。
攥紧双手,不敢置信看着凉亭中的两人,她薄唇抿紧,心跳也随着亭中两人的交谈而加快。
南宫珩负手而立,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在这一刻,仿佛天地间的气势都凝聚在他身上,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在他脚下。
或许是被他无形中流露出的气势吓到,想要破釜沉舟,又或许是虚张声势,色厉内荏,南公安握拳道,“公子,她是不会相信我,但她绝对会相信证据,毕竟她从小没了父母,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他的声音绵远而深沉,好像一把锤子,重重击打在楚楚心头,打得她站立不稳、心如刀绞。
她怎么觉得,南公安形容的人,似曾相识?
依稀仿佛,就是她这个卖身葬父的人?
难道,他们说的事,跟自己有关?
楚楚的呼吸不自觉急了,心儿“砰砰砰”的跳着,仿佛随时都能从胸腔里跃出,以此来证明她的激狂和震惊。
似乎害怕有人偷听,亭中的南宫珩戒备四顾,沉默了一会儿才陡然欺身靠近南公安,压低的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你要是敢告诉她,我绝对会让你死无全尸。”
他声音低沉,里面夹杂着浓浓的威胁。
楚楚心里又是一跳。
让公子这般在意的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难道公子真的,有事情瞒着她?
而且,是关于她的事情?
楚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又快了些。
凉亭中,南公安也动了怒,倒竖着眉毛冷笑,“我有何不敢?反正这里也没人听到,我就是要说出来。你对楚楚好不是喜欢,而是愧疚,她爹娘的死,素梅、莫谦之的死,都跟你有关系……”
“啪”的一声,狠狠的耳光打断他的话,南宫珩目赤欲裂,“南公安,你给我闭嘴。”
捂着右边脸颊,南公安“呸”的吐了一口唾沫,冷笑,“十六年前,公子刚学会骑马便出去打猎,结果马受惊,失控冲出官道,撞飞了身怀六甲的苏云,这才导致苏云难产身亡;八年前,公子有紧急事务从宁州赶回,因快马加鞭,晚上又看不清路,将醉酒的楚修铭撞飞,事后伪装成落水的样子……”
楚楚脸色大变,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是锋利的匕首,狠狠戳进她的心,让她浑身战栗、脸色惨白。
左手压着右边胸口,感受着狂乱的心跳,楚楚闭上眼做正身子,酸涩的泪水在眼底凝聚,从眼角滑出。
苏云是她娘,楚修铭是她爹。
爹娘的死,竟然……竟然都是公子,这……这怎么可能?
她不想相信,可南公安的话好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