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南宫珩在书案后坐着,莫谦之在书案前待客的太师椅上落座,两人眼神都看着毛六。
身子慵懒前倾,左手支着下巴,右手在檀木书案上有规律敲打着,南宫珩看毛六的眼神冷厉如刀,“毛六,到这种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
毛六身体抖如筛糠,“公……公子在上,小……小人不敢说谎,请……请公子明察。”
闻言,南宫珩身上戾气暴涨,放在桌上的手陡然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也因用力而泛白。
摄于他身上陡然爆发出的骇人威压,毛六仰头看到他铁青的脸色,脸色白了白,抿唇低头,眼底闪过迟疑。
见他眼神闪烁,莫谦之目光闪了闪起身,背负着双手走到他跟前,慢悠悠提醒,“毛六,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你如果还不肯说实话,就算老夫人,也救不了你,明白吗?”
毛六身体一僵,随即颤抖得更厉害,哆嗦着不敢看南宫珩铁青的脸。
南宫珩眯眼,危险冷芒透体而出,惊涛骇浪般碾压向毛六,压得他呼吸不畅、浑身发抖。
给莫谦之使了个眼色,他拳头重重一捶桌子,冷厉道,“没有说谎?那我问你,是谁让你去厨房寻楚楚晦气?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栽赃楚楚?”
他在这里唱黑脸,莫谦之就去唱白脸,故意拍毛六肩膀,语重深长道,“毛六啊,你也是府里老人了,珩公子对楚楚的宠爱,你心里是清楚明白。如果你继续维护那个人,不说出真相,珩公子对你施以家法,你会被乱棍打死,你知道吗?”
这下,毛六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不见,白的跟纸一样。
将他的脸色尽收眼底,又接收到南宫珩的眼神,莫谦之趁热打铁,柔和了语气引诱道,“毛六,你是了解珩公子脾气的,他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心怀叵测的奸诈之徒。”
毛六身体颤抖的厉害,看了南宫珩一眼又迅速低头,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出他心里的挣扎,莫谦之又道,“看在你是府里老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坦白从宽,别等孙沐、韩立把你押去水牢,用家法招呼你,再追悔莫及啊……”
毛六再也支撑不住,抬头看着两人,满脸惊恐,“不要,不要动用家法,这事跟小人没关系,小人只是奉命行事,不是故意要伤害楚楚姑娘……”
不是故意?
那就是有意了。
眸光一厉,南宫珩追问,“奉谁的命?”
“奉……奉……”吞吞吐吐半晌,见南宫珩面露不耐,毛六磕头如捣蒜,哽咽着求饶,“公子饶命,小人只是受人蛊惑,才对楚楚姑娘无礼,公子饶命……”
南宫珩大怒,抬手抓起砚台直接砸了过去。
砚台砸中毛六,他用的力气又大,毛六顿时头破血流,也不敢喊疼,只哆嗦着不住磕头。
南宫珩拍案而起,冷酷眯眼,“毛六,本公子的话你听不到吗?到底是谁指使你去欺凌楚楚?她在厨房是帮忙,为何你要将淘米水和米全部倒她身上?现在可是冬天,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本公子绝不饶你。”
他显然怒极,吐出的话铿锵有力,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
毛六脸色大变,身体发软,瘫在地上成了一团烂泥。
诧异看南宫珩一眼,莫谦之语重心长道,“毛六,珩公子的脾气你比我清楚,再这么下去,等待你的是什么,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看着毛六没用的样子,南宫珩嫌弃别开视线,嘴角似有不屑,“栽赃陷害、倚强凌弱,随便一条便能将你送官,你是坦白从宽,还是准备去京兆衙门的大牢里,尝尝大刑的滋味?”
到后面,语速转慢,里面带了让人骇然的威胁。
熟悉他的莫谦之知道,当他用这种语速说话,已经是非常非常愤怒,忍耐也到了极限,正在爆发的边缘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