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魏大夫来了,莫谦之、柳昊天也分别派小厮回去,将前几日圣上赏赐的茶罐带到衡逸居。
魏大夫一一用银针测试,结果都是无毒。
楚楚光着脚、流着泪,衣衫不整、发鬓散乱,狼狈得不行,南宫珩看着,又是心酸又是心疼,在两个好兄弟以及魏大夫的注视下,拉起楚楚的手,带着魏大夫去她的房间。
看楚楚如此狼狈,魏大夫心中诧异,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提着药箱默默跟上。
将楚楚摁坐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下半身,南宫珩眼角扫过楚楚右脚上的血迹,皱眉对魏大夫道,“大夫,麻烦您了,给我点止血的药。”
魏大夫打开药箱将止血药粉拿给她,低头用银针测试外面桌上的血迹和散落一地的茶叶、陶罐碎片、茶杯碎片。
南宫珩亲自打来热水,拧了热毛巾过去,拉出楚楚的小脚擦拭干净,又上了药、包扎了,才寒着脸放回去。
从始至终,他没有说一句话,楚楚抽抽噎噎,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心里内疚的不行。
没有察觉到他包扎完看自己的复杂又心疼的眼神,也没注意到他弯腰在自己头顶落下的轻吻。
见她还在伤心,南宫珩也不打扰,摸了摸她的头,默默走了出去,见魏大夫捏着银针在阳光下比对,心里一动,快步走了过去,“魏大夫,有什么发现?”
莫谦之道,“茶水里有见血封喉的剧毒,洒在茶叶上面,冲泡了之后才将药性散发出来,所以素梅才……”
南宫珩面沉如水,“这么说的话,就这罐给楚楚的茶叶里,被人下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是什么人如此狠心,竟如此费尽心思杀楚楚?”
柳昊天摊手,看他的眼神里带着莫测高深的诡异,“你觉得呢?你这些年不近女色,数不清的名门闺秀想要靠近你而不得,你却只宠爱楚楚这个出身平凡的小婢女,每个人都有对楚楚下手的理由啊。”
掩唇咳了声,莫谦之看了看里面,小声道,“太子殿下别乱说,楚楚是人见人爱的讨喜性格,不会有人对她下手的。”
柳昊天冷哼,“那是你不懂后宫的生存规则,那些女人为了地位、为了权势,什么都做得出来,而她们用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的,绝对没有她们使不出来的。”
南宫珩冷眸危险眯起,莫测高深看他,“表哥的意思是,有人要在我的府中,对楚楚下手?而原因则是,我这些年对她的宠?”
柳昊天不置可否。
南宫珩冷哼了声,阴测测道,“真是不自量力,要宠谁是我的意思,跟楚楚何干?在祖母给她的茶罐中下毒,间接毒死楚楚,这对楚楚造成的打击有多大,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柳昊天和莫谦之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沉默了。
他们刚才都看到了,楚楚抱着南宫珩痛哭流涕的场景,她的悲愤、她的愧疚、她的痛苦,他们都看得出来。
因为楚楚不是善于隐藏心事的姑娘,她冰雪聪明却简单易懂,心情都会表现在脸上。
相处的这数年来,他们深深的了解楚楚,更知道她本性善良,从不主动伤人不说,还以德报怨,获得不少婢女的称赞。
素梅是她入国公府认识的第一个好友,这几年又对她格外照顾,两人跟亲姐妹似得,相处得分外融洽。
心肠歹毒的人要毒害的人是楚楚,却阴错阳差毒死了无辜的素梅,虽然南宫珩已经给了抚恤金,但这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徐氏夫妇来说,并没多大的安慰。
素梅原本姓徐,家里重男轻女,家境又贫寒得紧,这才将楚楚卖到国公府做了婢女,靠着她的月钱和家里的一亩薄田过日子。
没有了素梅,南宫珩补偿了他们五百两,夫妻俩千恩万谢,买了口薄棺收敛素梅,又雇了辆板车,拉素梅回乡安葬。
虽然两人看到银两时眉开眼笑,但南宫珩三人还是从他们脸上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