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素梅的维护,小女孩虽然还在杂役房,平日里的活计却少了大半,那些婢女再不敢将活计丢给她。
但也不排除她们害怕沾染她身上的晦气,而自动远离她。
毕竟,跟小女孩同住一个房间的几名婢女纷纷求许嫂换了房间,许嫂刚开始不知道,询问了婢女才听说小女孩是“扫把星”的话。
斥责了几名婢女,却还是给她们换了房间,短短两天时间,原本八个人的房间里只剩下小女孩一人。
这种优待,在国公府可是从来没有过,可小女孩一点也不快乐,因为她们都当她毒蛇似得躲避,平时看她的眼神,也是充满了鄙夷和畏惧。
她宁愿她们欺负她,也不远看到她们那嫌弃甚至是厌恶的眼神,那样会让她觉得,她是一个异类,永远也无法融入她们的生活圈子。
天越来越冷,小女孩彻底被孤立起来,晚上睡觉都能感觉到彻骨的寒,那不是来自外面的天气,而是从内心发出的孤独和无助。
转眼间到了腊月,素梅被静宁公主叫去为南宫珩裁制衣裳,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已经七八天没来过杂役房。
如果不是上次她来的时候不但宽慰了自己,还帮她向许嫂多要了一床被子来,小女孩会以为,她也是畏惧她而远离。
寒风肆虐,小女孩两手扶着扁担,扁担两头各挑一桶水,艰难而吃力的向杂役房走去。
今天是腊八,有几名婢女告假出府探望家人,她们的活计都落在了她稚嫩的肩上。
杂役房原本有一口水井,不需要她辛苦挑水洗衣,只是前几天的雪下得太大,导致井口堵住,井下结冰,她只能大老远的跑去另一个院子里挑水。
小女孩身子小,扁担又长,不是前面的水桶着地就是后面的水桶撞地,她跌跌撞撞走得很是辛苦,好在地上的积雪、碎冰已经有长工清理干净,不至于摔跤,否则她真不知道要怎么挪去杂役房。
杂役房距离厨房并不远,但要横跨过中院才能到,她辛苦挪动了大半时辰,才走了一半路不到。
放下扁担用小手揉酸疼的肩膀,小女孩突然悲从中来,眼眶迅速泛红,眼里也闪烁了泪光。
逢年过节,腊八节也是节,别人都可以回家探望父母,而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只能眼巴巴看着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兴高采烈的出门,然后在心里偷偷羡慕。
没办法,谁让她命硬,克死了父母呢。
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小女孩重新将扁担放肩上,厚厚的扁担压在酸疼的稚嫩肩膀上,好像有千斤重。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走了大半,穿过这个通往衡逸居的院子,便能到达杂役房,小女孩如斯想着,身体竟神奇般再次有了力量。
见四下无人,她加快步子,打算从院子里横穿而过,谁知刚走几步,一个略显焦急的身影拐过月门走来,直接撞到她身上。
小女孩惊呼一声摔倒,水桶掉在地上,好不容易担了半路的水全撒了,在地上蜿蜒着曲线,“爬向”几处花丛。
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属于男人的大手扶着她双肩将她带起。
“啊,对……对不起……”男人手按着她酸疼的肩膀,小女孩“呲呲”抽了好几口冷气,呐呐致歉,抬头却惊呆了。
撞倒他的不是随从,也不是长工、小厮,而是国公府的正经主子,出钱将她买回来,并帮她葬父的公子南宫珩。
见南宫珩目光森然,她脸色一白,忙跪地行礼,“公子,对不起,奴婢没注意脚下,请公子责罚。”
南宫珩蹙眉,居高临下睨着她,正要问满院子的小厮、长工,为何她一人挑水,倏然望见她敞开的衣襟,眸底浮现恸然无声的动容。
小女孩的衣裳都有些宽大,刚才又摔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