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细看了两眼:“瘦了。”
季辞推了他一把。陈川又说:“难道动了真感情?”
季辞狠狠地拍他的脑瓜子:“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子,我动个屁的真感情。这件事不要再提。”
路上,陈川不死心地几次再问,都被季辞压了下来。
季辞说:“说断就是断了,你几时见过我拖泥带水?”
她确实不想再提。
她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毫无理智。许多因冲动而做的事情都经不起事后的回味与推敲,一旦追究起来,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她不允许让自己陷入“后悔”这种情绪中,“忘记”向来是她逃避现实无往不利的方式。
老陈土鸡馆里,每个桌子上都烧着两个火锅,烧得热气腾腾。季辞觉得热,脱了罩衣,里面是一件露背的吊带裙。她把头发拉直了,长长地掩映在雪白肩膀上,右耳耳珠上一颗血滴子,未见得清纯,反而像雪里玫瑰,更艳。
她翻着菜单,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庹映洁没来?”
季辞知道,陈川和庹映洁几度龃龉争吵,最后还是睡到一块儿去了。庹映洁虽然是个大小姐,在追求陈川这件事上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季辞到底一个外人,管不了的。
“大概是觉得人到手了,也就没必要再追过来了吧。”陈川毫不在乎地一笑,就仿佛情爱于他们终究是个玩物,“反正她也不喜欢江城。”
“我和庹映洁掉水里了你救谁?”季辞目光仍在菜单上,仍是漫不经意的口气。
“救你呗。”陈川闲闲地笑,看了她后颈半天,伸手像拎猫一样在她脖后根一拧,“这还用问。”
季辞偏着头避开他的手指,嫌弃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她面前就是救她了。”
陈川见惯了女人问这种无聊而幼稚的问题,从来不硬碰硬地回答。对别人他尚敷衍几句甜言蜜语,对季辞连这种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他头回发现季辞的后颈也是个开关,一拧,她就仰仰头,少有的可爱。
对于捉弄她这件事,陈川自幼上瘾。倒不是出于男女之情,纯粹只是好玩。
只是着动作在外人看来分外轻浮,更何况陈川这种人,不正经地一笑,在女人看来是诱惑是禁果,在男人看来,就是奸~夫淫~妇,无耻下流。
觉察到周围异样的眼神,季辞反手拍掉陈川闹个不停的手,低声骂道:“消停点行不行?这么多人。”
陈川转了下眼睛,果然看到身边两个点菜的男人目光正瞟向他们。两人都是四十岁出头年纪,身材高大壮实,脸孔黧黑粗砺,做江城中年男人的典型打扮,铁灰色汗衫发旧起球,皮鞋也黯淡生灰。
其中高一点的那个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两鬓斑白,目光却雪亮精纯,似无数根细小利箭。
陈川对这样的目光感到十分不适,心头蹿火,正要骂一句“看什么看”,对方却把目光收了回去。
陈川冷哼了一声,依然回过头来看季辞点菜。
季辞已经在点菜单上勾选了好几个菜出来,指给陈川看。陈川一律说“可以”,又突然袭击般地问:“你看上的高中生叫什么名字?”
季辞专心看菜,心思没放他身上,随口应道:“说了你也不认识。”
“别是那个职高的敖凤吧?”
季辞倏然抬头,直直地盯着陈川:“你听谁说的?”
陈川“嗬”地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尖,说:“江城里面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你去nub喝酒,跳艳舞勾引人家小男生,听说那小男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到处找人打听你是谁。”
季辞心底骂了句脏话,要说撩,怎么也是敖凤先出的手,怎么几张嘴一传,就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