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他又听到了一个噩耗,新皇帝竟然在京师登基了,他一转眼又成了太上皇,原本他的利用价值就越来越低,已经让也先很不喜了,如今又成了太上皇,那利用价值更低了,日子也就更难过了,想要尽早的摆脱俘虏的身份,重新回到京师做他的大明天子也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
更让他恐惧的是,他甚至都有可能步了靖康之耻那两位皇帝的后尘。
这让他整天的提心掉胆,心中对于满朝大臣的恨意愈发的浓郁起来,特别是朱祁钰,这个他曾经颇为喜爱的弟弟,他在出征前还特意的让其监国,可是他却盗了自己的皇位不说,竟然还不顾自己的死活,是想要将自己弄死,然后好坐稳这大明的天下吗?
既然如此,朕偏不让你如愿。抱着这个心理和对朱祁钰的怨恨,朱祁镇更加卖力的替也先出力,甚至亲自来到了德胜门于谦的大营前,低声下气的哀求,可是依旧没能有丝毫的结果,甚至都差点被当场用大炮给轰了。
他再一次被也先冷嘲热讽,恼怒之下的也先甚至差点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堂堂大明皇帝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但是他只能忍着,期待着一天可以重掌天下权,到那时所有他受过的屈辱都将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讨回来。
那也都是将来,如今,他也不过只是一个稍微自由一点的俘虏,只能坐在敌人的帐篷里唉声叹气。
始终对他不离不弃的袁彬看着意志消沉的皇帝,脸上浮现怒色和悲色,想要开口劝解一番,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跟着暗中叹息和沉默。
不一会,一个瓦剌士卒来到了朱祁镇的大帐内,态度倒也颇为恭敬,道:“太上皇,我家将军请您过去饮宴!”
朱祁镇脸色缓和了不少,至少在这敌营之中,朕还是有些可以说得上话的人,可以为自己的安危出力的人的。
站起了抚了抚自己拿早已经有些破旧的龙袍,挺着胸脯迈步前行。
身后,袁彬和那瓦剌士卒亦步亦趋。
要说这朱祁镇本事还是有的,竟然能够让也先的一个弟弟伯颜帖木儿从原本对他的不屑一顾和鄙视,到后来的慢慢尊重,以至于发展到了现在的崇拜,好几次也先发火,削减了朱祁镇的伙食,都是这个伯颜帖木儿暗中偷偷的对他进行救济,二人的关系现在好的不得了,几乎快到了穿一同一条裤子,抵足而眠的地步了。
整个瓦剌部落中,如今也只有伯颜帖木儿以及那个传令的瓦剌士卒哈铭对朱祁镇另眼相待,颇为崇敬。再就是一直跟着他的侍卫袁彬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在朱祁镇离开不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营帐内。
望着空无一人的营帐,无天脸色低沉,暗自咒骂了一声,便又悄悄的隐身继续寻找朱祁镇的下落。
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得手,哪里想到到朱祁镇竟然不在自己的营帐中,让无天扑了一个空。
一路小心的必过巡逻的士卒,正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人的无天看到了那处于大营中心位置,尚且亮着灯光的几处营帐,不由得嘴角闪过一丝笑容。
朱祁镇在大营的处境如何,喜宁可是都事无巨细的描述过。
看到了那亮着的帐篷,无天知道,朱祁镇或许就在那几处营帐中的其中一个。
朱祁镇和大营留守伯颜帖木儿关系不一般,找到了伯颜也就找到了朱祁镇。不过,在想要轻松了杀了对方,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闪过一丝决绝,无天展开了行动。
轻易的摸清楚了伯颜帖木儿的帐篷,无天悄无声息的摸了上去。
“太上皇误恼,等我大哥打下了京师,这大明的皇帝自然还是由你来做!”帐篷内,巨大的牛油蜡烛将整个帐篷照的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