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河此时的剑势愈加紧密磅礴,飞舞的墨色剑身在他身边留下数道残影,包绕成一个巨大的环形突刺,连连击落被明昭暗中刺伤的白衣人,这一明一暗的配合极为恰当,何况两人的武功本就远在白衣人之上,很快,白衣人的数量由开始的十个,逐渐减少到只剩三个。
明昭几乎是倒吊在树干上,她先前用软剑切下了一名白衣人的胳膊,但现在她收起了软剑,从胸口摸出一架微型弩机,她此时在距离楚清河和白衣人所在树干的一百米开外,她本以为楚清河会挡不住,没想到他的剑法甚至在她之上,内力也是绝无仅有的浑厚,对上那几个白衣人绰绰有余,但似乎楚清河非常熟悉白衣人的招式,无论是刀,枪,剑,镖,鞭,斧,他都能用他那把墨色长剑一一击破。
不过,比速度还是看她的!明昭已经装好了弩箭,三只齐射,弩箭的后座力不大,明昭丝毫未动,而那几只弩箭仿若长了眼一样,灵活如蛇一般穿过重重树影,直逼白衣人而去。
楚清河招式未停,敏锐地感知到不远处气流破开的细微声响,手掌握住剑柄的力道加大,使墨黑的长剑微震,发出悲唳的剑鸣,完美巧妙地掩盖了明昭弩箭破空而来的声音,若是常人,他必定不会如此,但对方毕竟是东岳的死士,不容小觑。
白衣人并没有被楚清河突如其来的剑鸣打乱,三名白衣人从三个方向朝楚清河进攻,试图破开他的剑盾防御,忽然,“噗”的一声,一名持鞭的白衣人睁大了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形毫无知觉的一软,悄然消失在树丛间,另外两个白衣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单是楚清河一人,不可能如此暗杀,那便是他们的目标!
一名使蝶形飞镖的白衣人立即往后掠去,而剩下的最后一名白衣人则缠住楚清河。
白衣人的轻功极好,不过几瞬,就离明昭倒挂的树只有几米的距离,明昭依旧保持着倒挂的姿势,看到白衣人掷来的蝶形飞镖和身影,长腿往下一压,腰部轻轻用力一挺,整个身躯便宛如钩环一样在树干上转了一个圈,正巧避过了白衣人的飞镖,而当白衣人快要抓住她的玉颈时,明昭勾唇邪魅的一笑。
她如同银河一样在淡淡月光下流淌的银色长发是定格在白衣人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因为,明昭先前射出的那只弩箭,正插在他的后脑勺与脖子之间,也就是脑神经中枢处,一旦击中这里,人,便会毫无知觉,一声不响的死去。
白衣人的身形迅速下落,明昭看了看高度,嗯,这么摔下去,估计到了地上就是一滩肉泥了吧。
“你怎么还不下来?”
清冷悦耳的男声在静谧幽深的树丛间响起,楚清河踏着一枝树枝,虽然面上依旧是清冷淡然,但黑眸里却凝着饶有趣味的目光,注视着倒挂在树干上的明昭。
忽然,明昭感到下腹猛然挑起一阵剧痛,一股热流再次袭出,由于是倒吊着,那种流动感使明昭本来就因疼痛僵硬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一颤,导致原本牢牢勾住树干的腿一松,整个人没有任何预料的往下坠去——
说时迟,那时快,楚清河眉头一拧,身形一动,掠向明昭,在空中接住了下落的明昭。
明昭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揽住了自己的腰和腿,头顶上飘来某皇上凉凉的质问:“很好玩吗?”
声音轻而淡,像是雪山上淙淙流淌的冰泉一般悦耳清越,这样的声音,本应是寒冷而漠然的,然而,明昭却听出了寒冷里蕴含的暖意,他在担忧,在责怪,她为什么如此不小心。
明昭心中微动,一时竟无言以对,她随着楚清河一起下落,感受到耳边的风声和树声,还有独属于夏夜的闷热气流的燥热声与蛰伏的蝉鸣声的交响曲,甚至这些,都不及楚清河胸膛里那颗稳稳跳动的心使她的心湖泛起的涟漪要大,带给她的不平静,和紧张炽热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