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玘萱伺候郑翊穿戴好朝服,便将他送出了琉毓宫。临走时,郑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玘萱,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淡淡道:“早膳,等朕回来陪你一起用。”说罢,不待玘萱答话,便转身匆匆离去。
玘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郑翊莫名其妙。轻轻摇了摇头,重新进殿梳理好妆容,确保打扮得体无误,才带着人向凤翙宫走去——今天,是新晋嫔妃向太后请安的日子。
郑翊还是太子的时候,先帝曾因朝中关系而为郑翊赐婚。郑翊登基后,原侧妃封为丽妃——然而,素来新帝登基都会封原来的太子妃为皇后。就算只有侧妃,也由于其是结发妻子而应当晋为皇后,与帝同尊。可郑翊这般,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也曾因此而引起前朝一些权臣的公愤。所以,这次选秀其实尤为重要,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郑翊方才欲言又止,其实是想提醒玘萱凡事都要小心,尽量别与人起冲突。就算他有意隐瞒昨夜留宿琉毓宫的消息,也保不齐会走漏风声,毕竟这宫里的老人多半会有不少自己的眼线。思及此,他不禁觉得悲哀可转念一想,这女人既然如此自信胆大,做事又缜密果决,想必手段够多够狠,善于揣摩对方心思,自然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懂得进退——总不可能第一天就惹火上身吧,那她还真是对不起他昨天的一番话了(除此之外,其实他也有私心——想探探这女人的底细,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真本事,那个承诺到底是不是她夸夸其谈)!
玘萱来得略有些晚了,凤翙宫内已有嫔妃成群地聚在一起正低声谈论着什么,看到她进来便马上停止了。
玘萱哪里还不明白,心道今天看来没那么好过了。只是对于那些女人如此迅速的拉帮结派的行为,她感到略为诧异。敛了敛神,镇定自若地步入殿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后,便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其他妃嫔来。因为在选秀中的出色表现,所以,除了丽妃就属她的位分最高,因此,座次也位于较上首,观察旁人倒也方便。
玘萱的眼光悠悠地扫过众嫔妃,越看,唇角的弧度便越深——哼,就凭你们,也想跟我斗,都还太嫩了点儿,下辈子再说吧不过,今天就陪你们玩玩好了,也让某些人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省得日后不自量力,还要她来一一收拾!!
不一会儿,随着小太监尖细的喊声响起,太后在众人的跪拜之下徐徐进殿落座。轻扫一眼底下请安的妃嫔后,缓缓开口道了声平身赐座。
玘萱坐定后,微微抬头,无声地审视着凤座上的这个女人——虽是年近半百,却保养得极好。本就不俗的姿容,衬着这一身凤袍显得格外庄严贵气。她依旧容光焕发,丝毫看不出任何老态。玘萱暗自一哂,不禁直觉:这太后定是个难缠的主,看来日后还是要上点心的!
思忖间,太后简单地说了些寻常训诫嫔妃的话。之后,便转而看向玘萱,冷声道:“早闻陈舞涓盛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哀家眼里容不得沙子,任何花招和把戏在哀家这里都是行不通的!不过,只要你们都安分守己,哀家自然一视同仁,不会不待见谁。只是如若不然,哀家定会教你生不如死陈舞涓,可明白?!”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想不到太后敲打人居然会如此直接!钦佩之余,也大有看人笑话之快感——不少嫔妃纷纷向玘萱投来讥讽的目光,更有人相互之间窃窃私语。殿内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玘萱似是早有预科,听罢,勾一勾唇角,便缓缓起身,抬头间却见双眼中泪光点点,胆怯而又无辜地看着太后说道:“是啊,回太后,嫔妾也正想向您请教呢——先有选秀令嫔妾成为众矢之的,后有昨夜皇上留宿琉毓宫惹人猜妒,嫔妾便一直担心会被人诟病成专宠媚主的红颜祸水可是太后明鉴啊,嫔妾选秀只是发挥真实水平,昨夜承宠也绝非嫔妾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