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泪水流淌,划过嘴角,口中尝到咸涩时,乐安才惊觉自己一直伪装的坚强脆弱到转瞬即溃。虽然很对不起一直鼓励她,帮持她的傅大哥,还有一直跟在她身后默默关心她,保护她的乐然,但在这一刹那,乐安觉得能死也挺幸福的。
幽然的啜泣声在看似空无一人的地牢回荡,乐安就好象一只被抛弃的幼崽,只有无助的哭泣能发泄心中的思念。
不远处的黑暗中,陈飞白眉头不自觉皱起,这女人伤还没好,就这样哭哭啼啼的,是真的不想活了吗?就算自己给她敷的是上佳的止血药,也好不了这么快呀!万一伤口再被扯开,受罪的不还是她自己?真搞不懂这女人怎么想的。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下点药让人多睡会儿,突然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瞬间,陈飞白不再犹豫,闪身躲进最近的一间牢房,将自己隐匿起来。
来者何人,自然不需要多问。能在怀王府的地牢行走自如的,只有一个人——怀王凌昌安。
凌昌安是来做什么的,自然也不需要多问,他直直走向最深处,没有注意到融于黑暗中的陈飞白,片刻后停在了乐安的牢房前。
不可否认,刚进来就听见女人的哭声,让他有那么一点点满意。凌昌安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性子火烈c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女人,俗话说,女人似水,柔一点不是挺好的吗?
牢房光线暗,凌昌安也没打算多待,他来主要是想看看让那么多人不惜生死一定要救走的女人到底是什么重要人物,根据手下的汇报,来他王府惹事的都不是泛泛之辈。
隔着铁制的栅栏,凌昌安打量着牢房里缩成一团的女人,视线触及她身下的被褥时,不禁挑了挑眉梢,眼睛里多了几分兴趣。这东西,不管怎么看,都不像地牢里该有的,怕是有人怜香惜玉舍不得美人受苦啊!
女人嘛,有男人喜欢愿意献殷勤是正常的,凌昌安并不在意乐安乐然所谓的“罪状”,此时此刻,一个一见面就把他心仪属下的魂勾走的女人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倾城美人?凌昌安不禁起兴。
乐安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停止了哭泣,抬起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她定定地看着来人,如水双眸一眨不眨,展示着自己最后的骄傲。
清脆的锁链声响起,看着这个打开牢房的门,一步步走进来的高大男人,乐安警惕起来,虽然四肢乏力,用不了内力,但是她拼死一击,也要让这人吃些苦头。
凌昌安在外边实在看不清楚,所以才萌生了进来的想法,看着瞬间长满刺的小兔子,他感到好笑,停在她三步之外,心情愉悦地开口询问:“听说人是你弟弟杀的,你从头到尾都没动手?而且,后来也是你劝你弟弟饶了本王的人?”
“是又怎样?”乐安坐直了,抬头看着他,没有一丝胆怯。
凌昌安:“不怎样,就是觉得自己抓错人了,有点过意不去。本王很想问问你弟弟,愿不愿意用自己把你换回去?”
不等乐安反应,他又说道:“依本王看来,他大抵是愿意的,毕竟这两日为了你来送死的人也不少了,就连你弟弟也伤得不轻,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应该是不会拒绝本王的好心的!”
乐安心里着急,面上仍旧保持着沉稳,道:“王爷您想多了,生死有命,打从进来乐安就没想活着出去,您也犯不着做无用功,想出什么换来换去的招数,没用。”
“哟,这么不怕死啊?本王倒是小看你了,看你哭哭啼啼的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死呢?刚想着今日心情好,就放你一马,也算行善积德了,可是你这么着急送死,放过你本王都觉得天理难容啊!给你个恩赐,本王准许你为自己挑个死法。”
凌昌安这番话古里古怪,乐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索性不说话,侧过了脸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