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岚抬头,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叫人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好感,“到此为止吧,老侯爷尸骨未寒,还是不要见血的好。”
申凤儿发出一声冷嘲,“你是想救她呢?还是想告诉本夫人,老侯爷托了梦给你,让你当了这侯府的管家,手可以伸到这音韵厅里来?”
“老侯爷确实说过,朱管家告老之后,由奴才接管这侯府管家一职,如今朱管家重病卧床,已经将腰牌交给奴才了。”可岚将腰牌拿在手里,轻轻说道:“夫人,不管相婆子犯了多大的错,这三十大板已经是足够让她长记性了,夫人高抬贵手,就饶了她吧。”
申凤儿慢慢的走下台阶,神情冷峻,“饶了她?你可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错?居然要我饶了她?”她约过了无比绝望的冬青,越过了所有事不关己的丫头婆子,走到了可岚面前,“她擅自将一个来历不明的贱民藏进了大厨房,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你这蠢货!”她抬手一个耳光,将可岚的脸打的歪到了一边,“饶了她?好大的口气!如果她还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便不会做出如此背主的事!”
“赶出去便是了,夫人何必动怒?”
“蠢货!”又是一个耳光,可岚的嘴角沁出了血丝,但眼中仍是清澈无波,“本夫人还没有找你算账!侯府多了一条狗,你难道没有闻出来吗?朱东就是这样教你的!白长了一双眼睛,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跟本夫人如此讲话!有什么资格做这侯府的管家!”
可岚的眼睛慢慢的聚焦到了申凤儿的脸上,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怒,又听申凤儿压抑着自己,眼中是说不出的悲伤,“滚出去!永远不要踏进音韵厅半步!你可没有什么情分能让本夫人对你另眼相看!最好记住你的身份!”可岚垂了眼眸,转身离开了,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你真跑这儿来了?”小马慌张的跑了过来,看到他的脸没有任何意外,“夫人不会去的,你快回去吧,朱管家不好了,特别不好!”
可岚心中一惊,平静的眼神中总算有了波动,推开小马就飞奔而去,自从金景彰病逝之后,朱东就倒下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根本就是好打算随着一同走了!这侯府里,可岚虽然是在乾鞠阁当差,可是朱东对他却是有提携之恩,是他的支撑啊!他们只是下人,走一步多难?没等羽翼丰满就丢失了信念,多残忍!他来音韵厅,遇到相婆子被打只是巧合,他只是想让申凤儿去看看朱东,也许说一些话,朱东就能好起来,可是,他失望了。
音韵厅中,是比刚才还要无声的静默,申凤儿坐到了椅子上,那个问题啃食着自己的全身,快要把她折磨疯了,尤其是在快要接近答案的时候。
“舅母?”云溪小小的身子出现在了拐角。
申凤儿回神,看到云溪怯生生的站在那儿,总算露出了笑容,伸手叫她过来。
“舅母,这是怎么了?她们惹你生气了?”云溪转着眼珠子看了一圈,发现早上还好好的冬青,现在狼狈的就像换了一个似的,那眼睛里似乎在说,救命?“呀!血!”云溪飞跑到申凤儿身边,看着满身是血的婆子,躲进了她的臂弯。
“又乱跑了?小茶没有跟着吗?”
云溪抬头,“我叫她收拾自己呢,舅母不知道,她好脏啊,还有好多伤,我就让可庆给她叫大夫了,而且,舅母你的病才好,我不想叫她们来烦你。”
“乖。”
“她们犯了什么错?”
“听话,舅母让人把你先送回去,晚上再来,好吗?这里血腥味大,难闻。”
“好吧,可是舅母,千万别忘了啊。”看着申凤儿点头,她又说道:“我不用人送,我认得回去的路。”说完笑了笑,蹦蹦跳跳的离开了院子,为什么要打冬青?还有那婆子是谁?难道出什么大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