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不知节制的半夜过去。
江时叙头微微疼痛,缓缓睁眼,窗外竟还是夜色浓重。
下意识偏头想去看身旁的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均被捆住。
原本抱住他入眠的少年此刻也不知踪迹。
瞬间警觉起来,想取佩剑,却倏然记起在曲匪那里。
曲匪!
可他现下竟然浑身使不上力,江时叙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能在他不知不觉中掳走曲匪的人……
“在找这个?”忽然熟悉的声音响起,似笑非笑。
江时叙心陡然一沉,往门口望去。
却见曲匪一身齐整,翩翩如玉,唇角含笑,走过来。
指尖夹着一柄短匕首。
他身手一般,扔到手中握住的动作却极其流畅好看。
“不好意思,江时叙。你的飞霜我熔了。”曲匪笑眯眯,晃了晃手里的匕首道。
江湖传闻中千年也难有,可遇不可求的飞霜剑,被他无情扔入了熔剑炉,最后锻出了这柄匕首。
张口,无言,江时叙竟发现喉咙里丝毫声音也发不出。
曲匪见状,不作多想地无辜笑道:“啊,忘了,为了不继续听到你那令我恶心的声音,我顺便把你给弄哑了。”
其实,恶心倒没有。
但曲匪若要报复,必定是穷尽恶毒,当初江时叙是如何罔顾他的尊严意愿对他,他也一定会如何狠狠回报回去。
江时叙沉眸,眼眶无意识地赤红,似在质问为什么。
“是不是没料到?”曲匪笑嘻嘻,在他唇上凉薄地亲了亲,“我说的稀罕是好像啊,不过现在我确定了,是错觉。”
他不可能喜欢谁,因为没有人配。
轮回中那一张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善脸孔,已经倒尽了他胃口。
“不过你让我爽到了,多谢,现在——结束了。”曲匪从头至尾都在笑。
江时叙不惧死,却嘲讽地发现那双湛清的桃花眼里,始终没有为他掠过动容,哪怕一丝。
想来,薛芙……大抵也不过是个借口。
这人哪来的心?
面有问题,或许,他那么配合也不过是为了现在?
甚至连让他问一句究竟有没有过动心的机会都剥夺。
江时叙如濒死的鱼陷入真空断了一秒呼吸,而后才猛地醒神,曲匪轻笑的模样好似在剜他心。
倏然闭眼,竭力抿住的唇有一丝难以克制的颤抖。
但还是忍住难堪作了个口型。
曲匪扫了眼,微顿,他说的是礼物。他在问他准备的礼物是什么?
唇角慢慢勾出一道嗤笑。
江时叙等到最后,他听到他心爱的少年附在他耳畔,低声轻快道:“礼物啊,当然是送你下地狱,如何?喜欢吗?不过——不喜欢也没用,因为,永别了,江时叙。”
他抽出匕首,端详了一眼,不假思索地深深刺入了他左心房处。
那里,曾为这个人狠狠跳动过。
但他却冷漠得将一切都踩在了地上。
钻心刺痛窜至四肢百骸,那日那幕浮上来。
——“很简单,一招致命就好。”
“刺这里,人会死,衣服却不会脏。”
“这样啊。”
“那我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就白色吧。”
……
浑身血液彷如逆流,冰冷袭身,血液仿佛都流淌进了心房,直至将所有空气和呼吸都窒尽,恍恍惚惚间,听见开门声,江时叙还是挣扎着朝声源处艰难望去。
那人没有回头,没有迟疑,哪怕一瞬。
可他仍记得初见,记得第一次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