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晓,长乐门前。
“军主,末将去了。”司徒痕勒转马头,拱手行礼。
司徒痕,年近三旬,现为捧日军郎将一职,领捧日军虎贲死士。
李茂檐重重点头,注视司徒痕一行离去,直至背影消失,方才收回心神。
他轻踢马肚,向宫门前的轻骑走去。
军主李茂檐与郎将司徒痕,各领一路精兵,护送宫中贵人出城。
司徒痕作为佯兵,吸引城中叛军注意,掩护李茂檐一行出城。
端掖门,帝丘城北大门,是司徒痕一行的出城方向。
司徒痕领着两千精兵,穿城北行,击溃数拨袭扰的叛军,终于赶至端掖门。
此时,端掖门已被叛军占据,严阵以待。
司徒痕的身后,是轰隆的马蹄声,叛军追兵就在跟在他们身后。
司徒痕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看了眼身后,沉声道:“杀!”
两千捧日军士卒,紧随其后,护着十余辆马车冲向城门,杀向城门处的叛军。
城门之下,尸体堆积成山,司徒痕护卫的马车被叛军抛下的火油烧毁。
城楼之上,司徒痕左手持枪,以一人之力击退夜笙歌和夏司荷的合击。
夜笙歌神情凝重,看着身前的捧日军将领,心中剧震。
他与夏司荷二人,奉宗门之命驻守端掖门,不料捧日军领军之人竟是一位修士,境界已至登楼巅峰,绝非他二人可以抵住。
夜笙歌的双掌无法突破司徒痕的手中长枪,脸颊有一道深痕,是被对方手中长枪所伤。
夏司荷亦不好受,被枪尾击中右胸,脏腑受损。
司徒痕一枪扫退身前之敌,退至城墙边缘,飞身扑出,左手成爪,插入墙面数寸,身子附着墙面下溜。
夜笙歌二人不敌,只能看着对方遁走。
便在二人无可奈何之际,一道身影越过他们二人,挥掌拍向半空中的捧日军郎将。
司徒痕耳闻破风之声,抬头望去,神情大震,插入城墙的左手奋力突进寸许,右手一抖长枪,双脚先后踏墙,借力跃起,迎向空中的漫天掌影。
城墙之上,忽起阵阵强风。
天空落下无数瓣白色梨花,好像有人在摇动树枝。
那漫天梨花乃是真元所化。
咔
司徒痕脸露痛苦之色,手中长枪不敌掌风,瞬间弯曲崩断,半截枪身倒插胸腔,透体而过。
嘭
司徒痕的身体自空中重重落下,溅起无数泥浆。
他的双眼盯着城楼上的那抹身影,渐渐失去神采。
在城墙边缘,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冷冷看着夜笙歌和夏司荷,面无表情,似对二人失望至极。
此人便是昨夜潜入东宫,被宫服太监蔺安石惊退的三生宗第一散人——段花梨。
“废物!”
段花梨已是观山境的大修士,以他身份,出手击毙区区登楼境修士,对他来说,确实有些丢份,但他又不能容忍对方遁逃出城。
夜笙歌和夏司荷闻声,立时跪倒,不敢吭声。
南城,承天门。
三千轻骑,蜂拥穿过城门,策马离城。
天色渐亮,叛军已控制大半城池,城中剩余成建制的捧日军,皆已集结皇宫附近,固守待援。
下了一夜暴雨终于止歇,城中腾起无数青烟,皆是昨夜被点燃的建筑物。
秦忘川侧头,看向马背上的少女,难掩心中忧色。
陈道韫低着头,策马紧随大军。
她的怀中,是泪眼婆娑的漓清郡主陈昭君。
昨夜,祁王妃鱼幼棠特地嘱咐秦忘川,托他照料陈道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