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孤山并未起身接旨,张时年心知不妙,踏前一步,迎着帐中诸人渐渐冰冷的眼神,大声道:“副统领,拿下!”
“张大人,数月不见,性子还是如此暴烈!”
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营外传来。
王莽掀帐而入,面色如常,远不似卧病数月之人。
张时年见状,心中剧震,他终于明白许孤山等人为何沉默,显是受太尉王莽所迫。
称病卧床数月的太尉王莽,今夜诡异地出现在撼山军行营,张时年不难猜到对方
“拿下!”
吭
禁军副统领抽刀欺近,冲营帐外戒备的宫中侍卫大声喝道。
王莽淡淡地看着张时年,微微摇头,右手朝逼近的禁军副统领探出。
一只黑手隔着丈许距离,插入禁军副统领的胸膛,捏碎了他的心房。
嘭
禁军副统领立时倒地,双眼圆睁,身为登楼境修士的他,竟然接不住王莽的一招半式。
朝中太尉王莽大人,竟是观山境巅峰的大修士。
张时年心中大震,王莽仅是一抬手,禁军副统领便立时倒地身亡。
他并非修行之人,未发现副统领有任何外伤,除了嘴角溢出的鲜血外。
王莽朝中为官数十年,竟无人知其是大修行者,此份隐忍,世所罕见。
适才这一击,他纯以劲气外发破体,出其不意,又占了先手之势。
禁军副统领反应不及,立时毙命。
王莽击杀禁军副统领,大笑而出。
“许大人,王某帮你下决心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王某在城中等你捷报。”
营中诸人,有的沉默,有的麻木。
终于有一名都尉,冷眼走向走向张时年。
传旨太监连退数步,尖着嗓子道:“你们做什么!犯上作乱,是要诛九族的。”
营中唯一的那名郎将说道:“朝廷乱杀无辜,我们是为民除害!”
许孤山大声说道:“张大人,得罪了!”
“太尉大人刚刚告知许某人,我府中家眷上下,皆在武陵军的行营‘做客’,许某没有选择!”
“武陵军已攻陷奉化门,数万大军自西城而入。撼山军的行营便在西城,无法自清。”
“加之禁军副统领的死,撼山军已没有选择!”
许孤山接着说道。
张时年大声喝道:“许孤山,你对得起圣上的信任?”
许孤山凛然抬头,回道:“我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张大人,就在你入营的前一刻,军中三位郎将,皆死在我的眼前,就如同副统领刚才那般!”
“太尉大人说,他会一直杀下去,杀完军中郎将,接着杀都尉,然后是校尉,再然后他便会下令,对军中将领的家眷下手。”
“军中都尉以上的将领,家眷都已经被他们控制,你让我们如何抉择!”
“我还有选择吗?”
许孤山双目赤红。
张时年看着许孤山,傲然说道:“以死明志!也好过被后人唾骂万年。”
“来人,带下去!”
许孤山略一沉吟,似是心中已做决断,下令道。
营外亲兵奉命而入,将张时年和传旨太监押了下去。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军中仅剩的那名郎将问道。
看着营中诸位将领彷徨的眼神,许孤山冷声道:“擂鼓聚将,你领营中将士,接回乌衣巷中的袍泽兄弟。”
“将军您呢?”
许孤山看了眼郎将,说道:“城外大营。”
帝丘城外,数万撼山军仍未知晓城中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