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川紧闭双目,双手合于胸前。
他自封五感,意念贯注剑识,人与剑再无分离。
尤居敬双眉微皱,他修行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剑法起势,若非少年剑客出自剑宗,他定认为对方是在故弄悬殊。
但眼前之人,他着实看不清虚实。
此人实力殊为不错,却绝对未入登楼之境,偏偏在祁王府,却能以剑破去他的寒芒箭技。
他所传承的掩日箭,有寒芒c穿杨和射日三种箭技。
寻常修士尚且不敢硬接他的寒芒,此人却能以秘法破去箭技,是以他一直看不透此人。
军伍之中,也有不少可做到百步穿杨的士卒,被誉为羿射手。
在尤居敬看来,那些羿射手,不值一提。
穿杨箭,三矢连珠,一箭强过一箭。
颜真卿号称观山之下第一人,提升至大修士的伪境,也只未能避过他的第三箭。
尤居敬却不知晓,颜真卿的神行之术恰好在那一刻散功,才会被他击中。
适才施展穿杨箭,气海真元几近枯竭,此刻他只能观战。
“可惜”
那位剑破陷阵营的剑客,对那名布衣少年甚是恭敬,此人身份只怕极其尊贵。
如能击杀此人,他尤居敬的声名或许便能再上一个台阶,扬名莒国。
噗
数千叛军重整军阵,沉默地发起着最后的冲锋,试图冲入皇宫。
宫门之前的这一场,太过惨烈,数百披甲的陷阵营倒在直道两侧,几乎很难找到一具完好的躯体。
军主蒋翊白的百余亲卫,除了数名倒地不起的,剩下的全部死绝。
数座步军方阵,被身化红芒的老者撕破,死伤过半。
近三千人的武陵军,几乎尽数倒在宫门之前,残兵不过数百。
在武陵军郎将丁坚的眼前,便只剩下那名驭剑的布衣少年,还有布衣少年身后的百余宫门守卫。
丁坚抬手向前一挥,身后士卒冲向皇宫。
哪怕是用人命堆,他也要堆死那名剑客,赶着宫中援军未至之前,冲入皇宫,否则将士们今夜的血都将白流。
流云剑疾飞而出,在秦忘川的身前化成一道道白光。
他在布阵,剑气布阵。
流云剑越飞越快,激发的剑气尚未消散,便有新的剑气生成,在秦忘川身前化成一道光幕。
光幕长约十丈,高丈许,这是秦忘川的极致。
准确来说,是流云古剑的极致。
叛军丝毫不惧,奋勇冲过剑气光幕。
嘶
天地之间,忽然响起无数哀嚎声。
数十名冲过光幕的士卒,在地上翻滚着。
残肢飞舞,血流成河,倒在地上的士卒,无一人是完整的。
冰森寒冷的凛冽剑气,肢解了意欲破阵的士卒。
剑乃兵器,更是凶器。
流云古剑,千年之前曾入东海饮异兽之血,后入秘境击杀无数凶兽,戾气之重,又岂是血肉之躯可以承受的。
剑舞,是秦忘川领悟的第一道流云剑意。
在秦忘川之前,光幕之后,堆积的尸体越来越高。
三尺
一丈
尸体还在继续往上堆积着,郎将丁坚已经看不到那名布衣少年的身影。
唯有那方光幕,渐渐由白色变成赤红,那是武陵军士卒的鲜血。
“围!”
丁坚终是将兵之人,大喝一声。
光幕之前的叛军士卒,终于停止了毫无意义地冲锋,一营精兵仅余数十人。
剩余这数十人虽未入剑阵,却被眼前惨象震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