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未能悟剑。
数年前的那场袭杀,他依然心有余悸。
若不能修行,他此生都不能离开溟山一步,除剑宗外,无人能庇护他,哪怕是千军万马也没法挡住大修士。
四年前,帝丘城外,暴雨如线。
祁王陈淮南西境出巡而归,三千龙舌军护卫在侧。在距离帝丘皇城三十里地,大军遇神秘修士挡住去路。
数百龙舌军结成圆阵,将一辆精铁造就的华丽马车护在阵中。
暴雨模糊了视线,雨滴猛烈击打着士卒的鱼鳞护甲,嘣嘣作响。
前方喊杀声不断,隐约可闻雷声,异常罕见的天雷。
一拨拨的士卒向前方冲杀而去,龙舌军以血肉之躯为墙,依旧挡不住那位神秘修士的前进步伐。
神秘修士以一己之力,硬撼三千龙舌大军。
马车外的校尉见身后士卒跃跃欲试,大声喝道。
“守阵!”
校尉修行多年,已是周天第三重境界,跨过九品武夫的那道门槛,成为军中少见的半步修士。
唯有他清楚地知道,那愈来愈近的雷声,并非天降,实是出自神秘修士的铁拳。
神秘修士每挥出一拳,便有数十名披甲士卒被击飞,摔出数丈开外。
丈许长的暗紫拳罡,毫不费力地撕开士卒的精良护甲,罡气入体,士卒立时筋骨尽断。
骁勇的龙舌军士卒,视如不见,提着丈许长枪,赴死前行。
他们身后便是祁王殿下,若不能护他周全,如何面对圣帝和莒国万民!
校尉知道,仅凭三千龙舌军,今夜恐怕无法截住神秘修士,但他们仍有一线机会——如果他们能等到帝丘城的援军。
车厢中,中年男子一袭儒衫,神情从容,他相信外面的士卒。在他左侧,清秀少年神色略显慌张,尚不如男子右侧的柔美少女。
陈淮南朝两人鼓励道:“勇敢些!”
少女镇定回道:“父王,临江不怕!”
“秦川,你也不要怕!”少女伸出小手,握住车厢内的少年,轻声说道。
少年嘴唇微白,四肢冰冷,后背满是汗水。
车外的雷声,他隐隐有些熟悉,沉寂在回忆中的他,忽感手中传来一阵温暖,是临江郡主陈道韫握住了他的手。
他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再一次纠正道:“郡主,我叫秦忘川!”
陈道韫掩嘴偷笑。
她引秦忘川说话,本就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陈淮南笑而不语,临江郡主的古灵精怪,他自是习以为常。
见陈道韫握住清秀少年的手,他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虽然秦忘川仅是王府聘请的客卿。
车内的两名少年少女继续说着话,未发现陈淮南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忧虑。
三千大军都护不住你,莒国境内怕是只有剑宗才能护你周全。陈淮南暗中思量着,看了眼秦忘川。
“戒备!”车厢外,校尉双手握紧长刀,大声喝道。
陈淮南的思绪被打断,冲秦忘川和陈道韫点点头,探出双手,分别握住二人。
神秘修士缓步走向马车,周身散发着一道无形气劲。
暴雨未及临身,便被周身气劲蒸发无形。唯有观山境的大修士,方有如此神通。
神秘修士破甲近三千,衣衫未湿一角。三千龙舌军,便只余马车外的两百余人。
校尉回头看了眼同袍,脚踏泥地,一跃丈许,迎向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修士。
“杀”
校尉体内真气尽数灌注刀身,长刀泛出一抹淡淡光晕,隐约照亮神秘修士的森冷神情。
长刀激荡出数重刀风,撕开暴雨,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