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闻言目光都投向这边,三等奴才都是些粗使的,而沈清韵身边的二等宫女统共就四个位置。一直跟在长乐宫的玉春占了一个,便只剩了三个,如今又被绣儿占去一个,名额就显得格外紧凑起来。
稳重些的看了一眼就立马恭顺的垂下目光,不稳重的甚至有明目张胆显露出嫉妒之色,沈清韵全部尽收眼底。
最终由夏徽暂定了另外两个二等宫女,看着都是恭顺妥帖的,赏了银钱就打发她们自己熟悉去,至于太监都交了王福禄那便去管教。
众人散去,屋子里只剩沈清韵和夏c琯两人。
“娘娘,那个绣儿实在浮躁大胆得很,怎么抬举她到身边伺候?”琯桃方才一直没敢插嘴,待到了四下无人之时才嘟囔着抱怨开。
沈清韵方才之所以点了绣儿上前捶腿可不是随手一指的事儿,那绣儿一进来一双活泼水灵的眼睛就不停偷偷地打量长乐宫里华贵奢靡的陈设,眼睛里满是羡艳之色,沈清韵便知道她是个要生事儿的。
不过今天她也是想明白了许多,即便宠冠后宫如珍贵姬,不还是被能操持掌事的慧贤妃稳稳压了一头;昔日自己身子上可没少给煊德帝甜头,却还不如用人之际自己兄长进宫一次来得有用;再看当下浓情蜜意的夏美人,没有个依仗之人到底也不过小小一个从七品美人。
说到底皇上胸怀天下执掌江山又怎么会把心思困在男欢女爱上。那些身娇体软妖娆妩媚尽得雨露的,也不过当个作乐的玩艺儿宠物罢了,还是要家中有能为朝廷所用之人,子个儿会看账本子能理事儿才是持久之道。
所以绣儿这样活泼大胆有野心的奴才,别的宫里避之不及自己确实乐见其成。
宫里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雨露多一个在皇上面前刷脸的机会,就算她将来有了孩子自然是养在自己这个主位膝下,加之出身卑贱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怎么看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不过这各中道理她并不想琯桃明白,妮子还是天真心性,她以后也定是要给琯桃指个好人家的,何苦叫她去知道这些。
于是半是无赖的笑着说:“你也知道我是个贪图享乐腿根子软的,那绣儿捏得实在舒服,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这一手,我立马撵她出去。”
琯桃气得脸红,“我哪是在拈酸吃醋!娘娘也就爱那我玩笑!”
玩笑罢又用了些小点,沈清韵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云锦鸾缎珠光宝气的华贵长裙,竟依稀的有一丝珍贵姬的娇奢,心里泛起些许厌恶,对夏徽道:“太后一向不喜这样大红大紫的靡靡之风,去取件素净衣裳来。”
换了衣裳便往太后那去,这会儿时辰尚早晨光微熙,御花园里难得一件这样的寂静无人恬淡风景。突然前方的亭子里传来悠扬琴音,何人竟有如此雅兴?
沈清韵眼睛泛亮,如何她也算是个好琴之人,便生了结交之心。
可驻足听了一会儿,却觉有些失望。这琴声技法有余而气节不足,空灵有余而韵味不足,便放弃了前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抬步欲走又听见男子的声音,“娉姈的琴技可是师承你义兄?”这声音沈清韵自然再熟悉不过,正是煊德帝楚怀坤。
又传来小女儿较弱的声线,“嫔妾还不甚精通。”想来是夏美人。
沈清韵突然生了几分好奇,这看似柔柔弱弱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是怎么就抓住了煊德帝的心呢?
与其说好奇倒不如说是不忿,音容相貌出身家室就连琴技,自己哪个不是样样比她要好,怎么自己苦心经营都得不到的叫她轻易得了去。
不过沈清韵一向乐于学习,善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于是她止住了刚要离去的脚步,默默的往树丛里挪了挪,将自己藏得更严实些。
这个角度正能依稀看见缕明黄,夏美人青的影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