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未发一语的湛鸿满脸疲惫,当第一眼见到对面那具有仙人之姿且临危不乱的二人时,不知怎的锁在脑海深处的回忆就莫名浮现,之前由于缅怀哀思饮了不少酒,许是有些醉意的缘故。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态度,也着实不想陪他们胡闹下去了,此刻更是头痛的厉害,向浩星瓴枭c尤儒临略一拱手,“今日已晚,内子又有孕在身,家父甚严,不便久留,先行一步了。”
“看来湛老将军的威力还是不减当年啊。”浩星瓴枭似乎因为一个两个都急着走而极度不悦,阴阳怪气道,“湛兄定是十分心悦嫂子吧?这就赶着回去陪了,我倒想为长公主抱不平,那样一位容色无双的美人儿竟被湛兄说忘就忘了。”
湛鸿一瞬间面如猪肝色,拳头握的死紧,“浩星兄似乎今日跟谁都过不去,也罢,就祝今晚这美食两位吃的不要咯了牙。”
说完,湛鸿甩袖离去,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叶徵鸢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场戏剧性的内讧,她最喜欢欣赏这种窝里反的情节,只可惜这几人实力界限区分的太过明确,致使绝对的主导权只掌握在一人手里,倘若旗鼓相当,那么还会更有看头。
紫衣人看着渐渐逼近的官兵,瞅了眼胳膊上挽着自己的那只玉臂,不咸不淡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喂,你的小美人救兵到了,咱们是不是该考虑撤了?”
远处更夫巡逻的敲锣声传来,细细凝听不难辨出已然二更了。
挽着别人手臂的叶徵鸢正双目迷离的掩口打着哈欠,听到报时声猛然一惊,哈欠打到一半,虽然不雅,但放在她身上却平添了一丝娇憨,“糟了糟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呢,坏了坏了,我得赶快去了。”
话音还飘散在风中,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只见空中屋脊上一闪而过的水蓝色裙裾,犹如一只身轻如蝶的猫儿。
紫衣人无奈的摇摇头,本以为她愣那一下是怕了,忙飞身跟上,“过河拆桥,也不等等自己的盟友。”
两人前后脚扑向黑夜无边的怀抱,不过就在跃过另一重瓦檐后,那只“猫儿”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众人还保持着仰视的姿势,见她回来不禁泛起疑窦,难不成还想自投罗网?不过没给人们多少胡思乱想的时间,她背映一轮冰镜,鹅黄水袖轻挥,随即一道金光没入下面人群深处。
人们还没看清,一声尖锐的痛呼已响,只见尤儒临旁边的碧抒脸上血色全无,咬紧下唇抱膝蹲在地上,似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用力捂住的地方已然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从手指缝隙中缓缓流淌,仔细一看原来膝盖上正插着一支珠钗,明晃晃的尖端深入骨髓,这丫鬟的腿脚日后怕是不良于行了。
叶徵鸢俯视下方混乱的样子,泛着慵懒的玉葱指尖摆弄了两下飘摇的罗纱,颇为恶劣的笑了两声,语气还是那样娇柔的似要滴出水来,“替我好生奉还给你主子,物归原主喽。”
话毕立刻离去,守在她身边的紫衣人瞥了眼下面的场景,转身前留下一句威胁性十足的话。
“右相府c卫国公府,我记住了,倘若今后再敢鱼肉百姓,定搅得尔等鸡犬不宁。”
眼看两人在官兵的包围中双双消失,浩星瓴枭嚼穿龈血,“有两个毛贼行凶盗窃,胆大包天伤了卫国公府大小姐,马上给我全城搜捕。”阴恻恻的目光掠过那些颤抖的平民,紧绷的声线透着怒火,“还不快滚。”
闻此,群众一哄而散拔腿就跑,生怕晚了会被活捉回来。
尤仙至不罢休的大吵大闹,“这些贱民不能放,他们羞我辱我,杀了他们,全杀了,大哥,杀了他们,他们看见我这副样子,传出去一定会污了我的名声清誉。”
尤儒临揽着情绪过激的她,以小妹受惊需要尽快回府诊治为由,向浩星瓴枭作别,乘坐马车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