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舒安一走进客厅,就看见头发花白的父亲,手杵着拐杖,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
笑嘻嘻地迎了上去,“爹!”
“怎么?还知道有个爹,有这个家?”
严舒安慵懒地朝旁边的太师椅一座,拿过父亲面前的茶碗直接喝起来,“嗯!不错,这是新出的秋茶吧!不错不错。爹给我匀点,我拿去给三少尝尝。”
“你这几天去哪了?”
“我还能去哪,不是军部就是回家呗!要不就是在三少那。”严舒安朝父亲凑过去,“爹,你想我啦!”
“没个正形,”严老爷瞪了他一眼,“前天下午,你干什么去了?不要拿三少当幌子。”
“前天下午”严舒安想了想,嚯地站起来,“爹,你派人跟踪我!”
“我派人跟踪你,”严老爷生气地一拍桌子,茶碗应声落地,茶水瓷片碎了一地,“光天化日,搂着个舞女招摇过市,你当别人眼睛都瞎啊!”
“爹,这件事我有苦衷”
“搂着个残花败柳招摇过市,你还有苦衷!”严老爷气的胡子微扬,“行,你大了,有出息了,我管不了你了,祠堂跪着去向列祖列宗请罪,”转身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内室,“扶不起的阿斗啊!”
许是酒劲上来的原因,傅天佑感觉浑身一阵一阵莫名的燥热,拿过桌上的半杯水从头上浇了下去,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灰色军装衬衫,慢慢被泅湿开来,方感觉脑子有些清醒过来,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进来!”傅天佑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双脚斜斜地搭在茶几上,双臂撑开,头靠在黑色的沙发上,双目微闭。
宁祖儿手握着冰冷的门把手,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进去,宽大的房间内,灯光微弱,环视了一周,才发现,正对着门口沙发里一个背影。手紧握着手袋,缓缓走了上去,“您是傅三少?”
傅天佑挣开眼睛,并没有回头,“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祖儿内心一惊,这傅三少为人果然孤傲,忙上前一步,“我是宁祖儿,因为我哥哥的事情,特意来求见三少的”
“苏陈,”傅三少高喝道,“把人轰出去。”却没有动静,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出去,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三少,求你了,”祖儿又惊又恐眼泪叭叭地流了下来,“我哥哥他真的不是故意杀人的,求你网开一面。”
傅三少面色凌冽,“如果杀了人,我都网开一面,那这广灵县岂不是尸横遍野。”
“求求你”!祖儿轻轻地拉着他的袖子,“我哥哥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是为了救人,才失手杀人的”
“够了,”三少愤怒地一甩胳膊,祖儿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杀人就是杀人,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傅三少转过身,“杀人偿命法之所向也。”
“求求你,不要杀我哥哥,我,我可以替他顶罪的。”祖儿拉着他的裤脚,“我有钱,我有钱,求求你不要杀我哥哥”
傅三少弯下腰,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待看清来人的长相,脸色都变了,“是你?”
“求求你,不要杀我哥哥,”祖儿满脸泪痕,慌忙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纸包,“这里这里有一千块钱,如果不够,我,我还会在想办法的,只求你不要杀我哥哥,他是无心的求求你!”
傅三少蹲下身,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一身白色斜襟高领锦缎旗袍,黑色滚边,配上惊艳绝伦的容颜,更显素雅清新,乌黑的秀发半披在脑后,直垂腰间,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裸露在外,也浑然不觉,傅三少不觉喉头发紧,一股燥热散发开来,忙移过目光,看着面前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宁蓝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