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木纳塔面红耳赤,解忧绵里藏针的回击彻底激怒了他,他真想一刀杀了这伶牙俐齿奸猾狡诈的女人!可是这毕竟是汉家朝堂,他不好直接动粗,正想寻个什么由头来闹一闹,安息三王子子契却发了话。
“我倒是觉得,木纳塔将军着实不必如此动怒。近来风调雨顺,气候适宜,牧草长得好,马匹生长的也快,养马也不费什么事。再加上这些年来贸易稳定,规矩条例确实也没有什么大动的必要!”
“子契王子!”
匈奴的四位使臣齐刷刷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们不可置信的对望了几眼,虽然心有不甘,但却终究不敢再反驳一言。
“这贸易嘛,本来就有亏有盈,西域诸国大体平顺便好,匈奴使臣也不要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你们说是么?”
四人面面相觑,虽说西域联盟被解忧现场拆解了,他们虽然气愤难当,但也不想此时就为匈奴在西域树敌。只能忍了这口气,默默坐下了。
而此刻,先前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一直愁容满面的武帝却是喜出望外!这安息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其作为西域第一大国,与乌孙c大汉在南北两边包围了匈奴c大月氏等西域诸国,如果这两国达成共识,那么便可在匈奴及其周边小国周围围成一个弧,南北包抄,形成合围之势。若大汉的条例有了安息的支持,其余各国哪还敢有所不满?
大局已定,天下同归。
“如此甚好,还望我大汉和西域多年的和平福泽绵延!”
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武帝甚喜,太和殿内的气氛也轻松祥和了起来。诸位大臣竞相进言,与西域使臣们攀谈寒暄。
文臣酸腐圆滑,但此时此刻却也需要他们来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园场子。
安息国的老司徒早就满腹疑惑了。此前,三王子明明是应允了匈奴会联合他们一起将茶叶的价格压下来的,可是今天怎么突然间就变卦了呢?三王子做事向来稳重周全,言出必行,怎么今日就突然改变了态度呢?
难道是因为那个汉朝公主么?
他扭头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的王子,只见他的目光在那汉朝公主身上闪闪烁烁的游离着,虽然装作不经意,却又始终以她为中心,见她浅笑三王子的嘴角也弯出了一个不易觉察的弧度。老司徒已经跟了三王子数年,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略一思忖,便心下了然。他转过身便拉了身边的沈丞相过来询问。
“这解忧公主不仅貌美,而且才智过人,不知是否已经许配给了哪位皇亲贵族呢?”
这话落在子契的耳朵里,子契先是一愣,随后便报以老司徒凛冽的冷眼。老司徒何以这样问他自是心知肚明。然而老司徒全装作没看见,朝他翻了个白眼,只顾和丞相攀谈,心中腹诽,我还不是都为了三王子你嘛
“解忧公主是陛下新封的公主,至今还未婚配。”丞相笑吟吟地答道。
“不不不,丞相大人此言差矣!”郑斯元帅挥了挥手,大笑一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他多年征战沙场,声如洪钟:“当年太皇太后健在之时,将解忧许配给了犬子,虽然年事久远,但这桩亲事还未废,至今应该还算作数吧?啊?”
沈丞相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解忧,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一味的给剽悍的郑元帅陪着笑脸。
这郑元帅沙场出身,性格耿直,有什么说什么并不会顾忌太多。然而解忧毕竟是反王后人,突然在京城之中崭露头角又如此有锐气,其居心和目的到底何在还未可知,虽然陛下宠爱她,但是也难免对她有所防备和保留。她越聪明,陛下的顾虑就越多,此刻若是让手握兵权的元帅和这反王的后人扯上联系,圣上自然是不愿意的。“七王之乱”过了才不多久,那血的教训今日还依旧历历在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