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找来的所有铁甲都给了高顺,所有战马和札甲都给了聂文。剩下了三千精兵,仅仅能配备一副破旧的札甲而已。他们当然找不到铁盔,梁啸别出一格,让他们把头顶的黄巾换成麻布巾,便成了名副其实的苍头军。
高顺的陷陈营有高顺去巡视,聂文的雁翎骑有聂文去抚恤,左髭丈八——瘦柴虽然有些本事,可也有限得很,大晚上巡营这种事儿,还是梁啸来做比较妥当。梁啸当然也没有多少统兵的经验,可毕竟脑筋比瘦柴动的多一点,心地也比瘦柴更坏一点,知道人性本恶,不似瘦柴那样容易冲动。
胡赤儿和胖槐并立在梁啸左右,梁啸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是阎涵。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梁啸不敢晚上留阎涵一个人在帐中,更不让她出去,所以今夜巡营,索性也带她在身边。
他们四人的身后,还有亲兵跟随,拉着一车的酒。
酒是浊酒,比昨晚在张燕大帐中喝的浊酒还要差,可梁啸知道,就是这样的浊酒,能起到非凡的作用。
梁啸对驭下之术不算毫无所知,但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但身为现代人,梁啸自然又现代人的优势。前世做公务员时,梁啸情场失意,官场失意,酒场还是失意!前世的梁啸是一个专注的人,一个任性的人,所以他肆意妄为,可以不结婚不买房不要前途不要金钱,只为了他内心所好,只为过着他喜欢的生活。
可今世的梁啸不一样。梁啸有了兄弟,有了女人,兄弟不多,个而已,可梁啸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女人更少,只有一个,但梁啸已经发誓用这一生去守护。
所以,眼下情场得意的梁啸,也要努力追求官场和酒场上的得意。
有人曾经用官僚文化和酒文化来评价中国的传统,虽然说并不真的指向问题的核心,但也确实说明了很多问题。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彼此对饮几杯,在酒精的催化下,不方便说的话也能说,不方便袒露的心扉也可以借机打开,原本不和的人,因之酒场,也有可能相交/莫逆。
言简意赅地说,酒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酒是万万不能的!
不多时,几人来到苍头军的寨中,亲兵几声吆喝下,三千名血性的汉子须臾聚到了一片开阔地。
梁啸命人摆上长案,摆满酒碗,早有亲兵提着酒坛一路倾泻着酒水过去,一时间酒汁淋漓,虽然酒味并不甚醇,但也是香气弥漫。
梁啸端起了一只陶碗,高声道:“兄弟们!梁啸奉了大督帅之命,当了大伙儿的头领,日间多有得罪,还请兄弟们海涵了。可一入黑山贼,终身黑山人,梁啸吃山寨的饭,就得为山寨做事!为什么咱们要训练得这么苦,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官军和狼崽子太厉害,不好啃?咱们今天吃苦,是为了明天把狼崽子砍咯,把官军全都剁碎了喂狗!抢钱抢粮抢女人!”
“嗷嗷抢钱抢粮抢女人!”
苍头军中一阵阵的呼嚎,仿佛这不是梁啸画的一张大饼,而是真真切切的钱粮。
“是爷们儿的就给我昂首挺胸,把碗里的酒全喝光,谁敢皱皱眉头,老子要他的命!”
梁啸话音方落,率先大口饮尽了浑酒。他虽早已预料到了浑酒滋味不好,还是隐隐有些意外。这酒之所以浑,想必是酿造过程密封不严,或者是最后渣滓未曾除尽,可酒味之后,似乎还有些酸味更确切地说,是醋味
梁啸忍住醋意,命令亲兵继续倒酒,再次高高举起陶碗,
“为了山寨兴旺,再干一碗!”
“为你我兄弟情义,干!”
梁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总之是喝了又喝,茅厕去了又去,到了深夜,众人仍未尽兴,那一牛车的酒却已干了。
梁啸哈哈大笑:“都是纯爷们!这一刻,你们春哥附体,曾哥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