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戴要开口说话,锦绣先一步道:“东西六宫掌事属五品,而今我亦居五品令侍,难道还过问不得?”
梨若得了宠,自然为身边的人求恩典,竟不知皇上允了锦绣这样高的一个位份。苏戴心中隐隐一阵薄怒,想要发作却又不得不压抑着不发作。
履绥殿的门开了,素微披衣出来,疾步过来上了台阶,发髻微散,连妆容都是乱的,她急急开口问道:“娘娘这会子怎么着了?”
苏戴欠身回道:“只怕还要等太医来。”
素微回身撇一眼梨若与锦绣,冷冷道:“多大的事情,也值得计较么?贵嫔娘娘今次里倘如出了事情,先不论怎样与万岁爷交代,科尔沁那里便先不好干休,谁也担当不起。”
梨若身形一抖,笑道:“叶贵人说得是,我也不过过问罢了,否则用了益寿斋的人,倘若有手脚不干净的,岂不是我这主子的错?”
素微冷哼,“长春宫的主子可只有一位。”
眼见宝纨尤然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茹萱上前一拍,喝道:“还不快去,戳在这里耽误些甚么!”
耽误!素微耳中钻入这二字,不由浑身一震,咬紧了唇,忽然吩咐道:“茹萱你亲自去!”
素微拉着苏戴疾步入内殿去,只见海娴颦眉闭眼,嘴唇隐隐开始泛起黑紫,而绣如正守在一旁急得毫无办法,素微忙上去要将海娴摇醒,海娴意识半梦半醒,腹中绞痛,嘴里又咯出一口血与腹中积物来,那血迹腥黑,看得三人一阵惊悸发愣。
素微忙一把拉住苏戴手臂问:“贵嫔先前是用过了甚么?”
苏戴稳住思绪回想,忙道:“今儿晚上不曾多用了甚么,倒是睡前用了一盏茉莉花茶。”
素微又问:“那是甚么茉莉花茶?”
“胭脂茉莉。”苏戴回道。
“你沏的茶么?”素微追问。
苏戴摇头,“并不是,是底下宫人沏好了端来的。”
素微想一想,一瞬脑中闪过甚么,忙道:“你速去将茶盏端来,只怕是有问题的!”
苏戴应了,要转身探手取漆几边茶盏,却发觉漆几上甚么也没了,不由一惊,看向素微,素微显然知晓是怎么回事,咬牙道:“只怕是方才趁乱出了岔子了。”
素微转头问绣如,“适才你一人在殿里么?不曾进过旁人?”
绣如带着哭腔回道:“苏戴姑姑让奴婢进来,奴婢便紧着进来侍候榆主子,可是甚么也顾不得。”
苏戴一愣,牙关咬紧,“这是出了内鬼了!”
素微一横心,“还请苏戴姑姑关了长春宫的门,清查婢女太监,除派出去的人,其余一律跪在门口,再带几个人看着,谁也不能逃脱了。”
素微想一想,又令绣如速去端一杯浓茶,并取小木勺来。二人忙应了退去。
待取来时,素微让绣如扶着海娴坐起,自个儿则顿下用木勺探进她嘴里,压着舌根后头催吐,偏偏海娴软软无力,素微只得扳开海娴嘴,海娴一俯身吐了出来,素微闪躲不及,给吐了半身,却也毫不在意,仍将浓茶水硬灌入海娴嘴里,又将木勺伸进去再次催吐,如此反复几回,只见海娴模样痛苦不堪,方停了下来。
时候不长,就见殷如海疾步而来,袍子下沿沾了些许泥水。茹萱忙将海娴手挪出来,殷如海上前一看海娴面色,唬的不敢多加耽搁,忙把脉察看舌苔。
又闻外头一阵说话声,知是来人了,素微忙出去迎着,正是皇后与昌贵妃前来,后头浩浩荡荡的跟了许多人。
一见苑中此象,皇后不由蹙眉,询道:“这是甚么回事?大冬日的跪了满园子。”
素微起身垂首回道:“只怕其中牵连贵嫔抱恙一事,为防有岔子,嫔妾斗胆让贵嫔娘娘近身掌事看着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