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日珠拉不防这样一句话,顿了顿方回道:“人生不如意是十有,各人有各人的打算,料想不管好与坏,终究都不会是太坏。”
那个声音却似乎愣住了,半晌才道:“你大概是悄悄出来的罢,为着不惹麻烦,还是快些回去罢。”
待走远了,再回头看时,还是一片月色溶溶。
苏戴好奇道:“格格在看什么?”
海日珠拉摇摇头,“盛京的月色与科尔沁的月色大相径庭。”
待重新入了座,饮过几杯蜜酒后,太后却发话了,她笑向苏日勒王爷道:“哀家若要留七格格,苏日勒亲王舍不舍得?”
不论大臣亲王还是宫妃,表情皆微妙起来,却仍行前时作为,笑靥满满。
“得太后青眼,倒是海日珠拉福分。”苏日勒亲王笑道。
“好好好,哀家以为先封七格格为我大清和硕公主甚好,取俪嘉为号。”太后再转头看向傅清道:“皇帝以为如何?”
海日珠拉是头一次仔细看这位皇帝的容颜,高座上他正略低头,面容被服冠遮蔽了一些,再抬头时他俊眉修目的模样,不是不使她心头跳拍。
傅清笑了,“皇额娘做主便好。”
和硕公主原是清廷皇室之女方可许得的称谓,今次里与了海日珠拉,是重中之重。
海日珠拉起身跪谢,太后看的愈发欢喜,招手道:“你来,与哀家坐一坐,哀家便是很喜欢你。”
海日珠拉依言坐到太后身畔,陪同太后一起看着座下喧闹,舞女亭亭,舞姿变化下带起阵阵香风扑面。她为太后打着扇子,太后捻了捻手中的翠玉碧玺珠串,霭笑道:“你是个懂事的,哀家见了你也喜欢得不得了。”
海日珠拉忙道:“太后慈心体谅,海日珠拉侍奉在侧,只恐有所闪失。”
太后热络的拢过海日珠拉的手,“你瞧紫禁是不是比科尔沁愈发富丽?你是蒙古的荣耀。”太后一转话锋道:“你看,你合适这里。”
海日珠拉看着太后的慈眉善目,却突然生出畏惧来,太后的眼里看遍事故,通晓人情,那是运筹帷幄的淡然与波澜不惊。
海日珠拉转回紫禁时,已快九月了。苏日勒王爷这时不能再随,便也从行宫回了科尔沁。
这些日子逐渐生出波澜,皇后有孕了。三月已过,胎像已稳。
仿如一个炸雷响彻后宫上空,人人皆是惊异,私下亦不由唏嘘道:“始终长子亦是嫡子,皇后娘娘才是这宫里的主。”
“哪里呢?眼瞧着那梓嫔也要生下来了,是嫡长子抑或庶长子实实在在的还不好分辨!”
各人自有各人的猜忌,风波从不平息。
而前朝内,黄河沿岸洪涝,云贵一带罕见大旱,川陕一代又是蝗虫灾害,可谓震惊朝野,此时已近秋日,是不该有这些灾害的,于是开仓赈粮c拨放银钱之际亦命钦天监查探是否天象有异。
海日珠拉随着太后住到慈宁宫,这些日子又遣来宫中礼教来教习宫闺礼仪。礼教姑姑牵着海日珠拉的手,引着海日珠拉踩着花盆底鞋一步一步的走,蒙古从来只穿小靴,如今骤然换成这高高的鞋底,很是不习惯,也走不稳。
礼教牵着走了几步,便放开她的手,由她自己去走,海日珠拉一步一步缓缓走着,她瞥见有人瞧她,便循着望去,却是傅清看着她这个样子,给逗笑了。海日珠拉心下一慌,脚下使错了力,脚一崴便跌坐到地上去。
傅清皱一皱眉,忙对着宫人喝道:“都站着作甚,还不快将公主扶起来。”
宫人忙拥上去七手八脚的把海日珠拉扶起来,海日珠拉涨红了脸,忍着痛依着礼教教她的屈膝行礼,张口要说话,却又如鲠在喉,傅清却只笑笑,“不必了,让太医瞧瞧,若真穿不惯这鞋,往后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