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瑶的一句无心之言,却在宫凌霄心里激起阵阵回音。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彼此之间的信任和依赖愈发强烈。
可是,他还没有理清自己的心绪。
宫凌霄没有再说话。苏扶瑶以为他出去了,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等她睡饱了起床,却发现宫凌霄还在桌前坐着,埋着头不知道在搞什么。
苏扶瑶穿好衣服鞋袜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本想恶作剧吓他一吓,结果还没走到他背后就被发现了。“赶紧吃早饭去,莲衣都来催过好几趟了。”
“咳咳。”苏扶瑶尴尬的清了请嗓子,从他肩膀上方探过头去。“你在弄什么哇,你还会雕刻呢?这是猫?”
望着宫凌霄手里那个已经在做最后完善的小猫木雕,苏扶瑶不由得惊叹出声。
哇塞,瞧那小猫雕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还有表情呢,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啧啧,皇家对皇子的培养都这么全面吗?居然还会雕刻。
苏扶瑶又看了一眼被遗弃在桌子底下的大木头疙瘩。除了一头大一头小之外,谁能看得出那是个陀螺?
“送你。”刻完最后一刀,再吹掉木雕上的细屑,宫凌霄把完成的作品交到苏扶瑶手里。
“好啊好啊!”苏扶瑶爱不释手,随口一问道:“为什么送我?哈哈,为什么要雕成这个表情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挤眉弄眼的模仿起来。
宫凌霄忍俊不禁。“因为很像你啊,你炸毛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看看这相似度,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扶瑶一听就不乐意的。把笑脸一收,木雕往桌上一放,翻着白眼吃饭去了。
生气了?宫凌霄笑着摇头,带上门往山上走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苏扶瑶后脚又回到房间,把桌上的小猫木雕揣进了怀里。
她想,这是宫凌霄开天辟地头一遭送她礼物,不要的话说不定会打击他的积极性,搞不好以后就都不送了。
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这猫还是刻得不错的。看在这猫还有几分可爱的份儿上,她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拍了拍胸口放猫的的地方,苏扶瑶这才心满意足的去吃饭。
另一边,宫凌霄几步一歇的往山上走。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来到山顶的镜湖。
高处不胜寒,冬天的镜湖格外安静,仿佛被无孔不入的寒意冻住了声音。已经很难再看到飞鸟的影子,湖边干枯的苇子在风中来回摇动,就好像在送别寂秋,又好像在向更冷的冬天发出邀请。
宫凌霄的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不消片刻便被风干。他负手站在湖边,目光越过烟波浩渺的镜湖,越过重峦叠嶂的山影,仿佛看到了满目红妆,耳边随风送来锣鼓的震天之音。
是接亲的时候了。
丞相府邸,门庭若市。门楣之上,红绸高挂,一左一右的镇宅石狮,各抱着一朵大红绸花。新郎倌骑马在前,众轿夫抬花轿在后,在一片欢呼声中停轿落马。围观百姓争前恐后,恨不得爬到石狮上去一睹皇子娶亲的盛况。
时辰到,顶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在喜婆的搀扶下上了花轿。届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身盛装的甄夫人站在阶前,抹着眼泪送别女儿的花轿。
虽是大喜的事,但嫁女儿的,总感觉心头肉被人剜了去一样。
甄卫夫今日也是一身华服,一边拍着夫人的肩膀安慰,一边暗自松了口气。
终于完婚了,总算了了他心头一件大事。从此以后,他甄家在朝堂的地位就再也无人可撼动了。
接上新娘子,花轿从相府来到宫门前。新娘子由喜婆背下花轿,按例该与新郎倌一同携红绸入无极殿叩禀天恩,结果今天的新郎倌宫慕影下马后就直接往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