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都南门往东五里有一座宝丰山,终年苍翠掩映,物产丰富,是猎户与药农的常涉之地。山前有一静安寺,虽近帝都,但香火并不怎么鼎盛,也就附近一些农家偶尔会就近前来礼佛祈福。
就是这么一座紧邻荣都稀松平常的山头,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宝丰山半腰,高挺笔直的寒山桉连绵成林,形成一道壮观的风景。张猎户拿着弓箭从小路走来,一边拿着自制的陷阱分布图,一边照图寻找自己设下的陷阱,看看有无猎物落入其中。
张猎户今年七十有三,老眼昏花体力弱,记忆力也大不如前,连自己设下的陷阱都要靠画在纸上才找得着。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进山打猎。这世道说好也好,想生存却也不易,他中年丧子,家里还有个瞎老婆子要养,打了一辈子猎也干不来别的营生,所以自从儿子死后他就又拿起了弓箭。
想当年,张猎户可是打猎的一把好手,箭法准脚力好,能追着鹿子跑半个山头。如今年纪大了,自然不能再拼体力,却不想这陷阱设的也不如以前精妙了。不少陷阱里确实落了活物,但都给逃了,只留下一地杂毛。一路从山下找到半腰,麂皮袋里仍旧空空如也,张猎户扶着一棵桉树暂作休息,腿脚酸疼却也不敢多做停歇。老婆子患了病,还等着他带猎物回去卖钱抓药呢。
“唉!”想不到晚景如此凄凉,张猎户重重叹了口气,动身继续往山里走,全然不知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
一棵桉树顶端,茂密树冠掩映的枝干上,无声无息的坐着一个青绿身影。细看,却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五官还透着些许稚气,眸中却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自张猎户出现,他就一直关注着,此时见张猎户蹒跚走远,稍作犹豫后又跟了上去。
少年轻松穿梭在桉树林间,身如幻影无影无踪无声无息,就连枝头卧巢的鸟儿也没有惊扰。
“啊——”突然,张猎户发出一声惊呼,瘦弱的身子正随着一堆蓬草直直下落。少年暗道不好,瞬间赶至张猎户所在之处拽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提将其甩到地面。
张猎户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直至被一棵桉树挡住方才停下。惊魂未定的爬起来,只见自己随身携带的弓箭全部掉进了地坑,坑下竖着几根削尖的竹刃。很明显,这是一个用来捕猎走兽的陷阱,并且看这陷阱的设置手法,还是出自他自己之手。
劫后余生,张猎户喘着粗气想躺下歇会儿,后背却硌到了一块‘石头’。随手掏出来正要丢掉,却又给吓得坐起来。
这哪里是石头,分明是两锭明晃晃亮铮铮的银锭子,一锭足有十两呢。
张猎户这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自己被救的经过。他记得自己一脚踩空正要往下掉,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绿影,然后就到了地面。
对了,就是那道绿影。是山神,肯定是山神。去年同村一个药农进山采药不慎脚滑险些滚落山崖,听说就是承蒙绿衣山神搭救。他当时还觉得荒谬,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山神搭救的一天。
“叩谢山神大人,叩谢山神大人!”张猎户将银子举过头顶连连跪拜,殊不知他口中的‘山神’此时正高坐枝头憋笑憋到内伤。
突然,山下传来勒马停缰的声音。少年极目望去,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阿弥陀佛!”静安寺百级高阶前,住持布懂亲自出迎。
“大师有礼!”宫凌霄将手中缰绳交给随行的雀颜,再走上台阶合掌还礼。之后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似是十分熟络。
宫凌霄说自己近来心中烦闷,想借佛门清净之地静一静心,并奉上白银百两为佛前明盏添些香油。布懂自是欢迎,亲自陪宫凌霄到佛前跪拜进香,然后将他安顿在西厢甲字房。
宫凌霄刚一坐定,就有人从窗口翻了进来。正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