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小姑娘你倒是知道得听清楚，虽然长梦高层的人一直在极力隐瞒，但魔九歌，当今的魔族太子确实是一个吃人的恶魔”

    离火又想起了魔九歌，想起他笑时如云破天光，哀时如秋冬暮雨，想起他重伤自己时冷漠幽深的眼神，想起他为自己梳头时欣喜的模样，想起了他被女帝硬塞下肉块时麻木无神的眼睛，想起他为了不让自己讨厌在寒潭旁边拼命呕吐

    她本想为魔九歌辩驳几句，但想起那一块块带血的肉块的也曾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她的辩驳就卡在喉咙口吐不出来，无论怎样千万生命因他而凋零是事实，无论他多美，也洗不清

    若是说他被逼无罪，那千万条幼小的生命又又有何辜，若是为他辩驳，那就是对被他吞噬的生灵不敬，不怜

    离火咽下那些辩驳，第一次明白，世上之事，不是非黑即白，一片污浊罢了。

    夜半十分，五只小动物在魔岳山安排的小屋中休息，晚上赶路太过冒险，他们决定等早上再做行动。

    长夜漫漫谁都无心睡眠，白苍云见离火自从听说那些小孩是给魔族太子吃的以后，神情一直有些忧郁，偷偷与龙随风耳语道“她是不是跟那个吃人的皇子发生了什么，别说，那次在赤龙上的匆匆一眼，啧啧，那长得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跟他比我们就像是长着玩的一样。”

    龙随风一手肘怼在白苍云胸口，不爽道“你才是长着玩的。”

    白苍云捂着胸口，装作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突然他立起身指着门口“唉，你看，小火出去了。”

    “走，看看去。”龙随风扯着白苍云的袖子溜了出去。

    墨清染看着蠢蠢欲动的玄幽冥一脸好笑道“殿下若是想去，便一起去好了。”

    玄幽冥撇撇嘴“不想，幼稚！”

    离火睡不着，踩着夜色在树林间徘徊，自从来到魔界以后一直都是心惊胆战一路奔波，这样的清闲倒是少有了。

    难得安静一会，她想了很多，阿爹的事，九歌的事，自己的事，最终归为一句话，就是神魔妖三者之间的事。

    她至今对自己神的身份都有些抵触，对自己妖怪的身份也没太多归属感，毕竟自从阿爹走后灵月谷的妖怪们都叫她小瘟神，她与妖怪们格格不入，待她最好的是作为人族的夜空，来到天界，她本应该仇视站在妖对立面的神，可她与随风苍云却一见如故，凤王凰后更是待她如亲子。

    那她到底应该是什么，她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作为神与妖魔对立，作为妖与神族对立，阿爹和凤王，终究是两个阵营的人，魔九歌更是不能招惹的存在，可偏偏她都喜欢，日后日后三界之间若有纷争，她该如何自处。

    正想着前方传来争执声，离火小心上前，只见乌云拉着鬼车的衣袖大喊道“不行！鬼车你不能走，跟他们在一起太危险了！”

    “我既然已经跟他们说好，就不能出尔反尔，这个给你。”鬼车从怀里取出离火给他红宝石交给乌云“有了这个，你在魔界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乌云捏着红宝石，眼眶红红的“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给他们卖命的吗，你还给他们，我们不要！”

    鬼车后退几步，避开乌云的眼神“即便不与他们一起走，我也不会回去了。”

    乌云全身一震，拉住他的袖子，泫然欲泣的看着他“你还在怪我吗？

    鬼车沉默了半晌，不说话，好半天，轻轻抽走袖子道“你做的是对的，这次我们扯平了，这颗宝石就当还了当年一饭之恩。”

    “我不要扯平！我不要宝石！”乌云大喊道“我还要你是原来的鬼车，一直只会跟在我身后无条件对我好的鬼车！”

    “我不能永远跟在你身后。”鬼车苦笑“你只把我当一只听话的狗，开心时就摸摸，不开心就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