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七七听见里面的隐忍和痛楚，木着脸飘到明明应该远在帝宫的帝师面前。

    她这才发现因为极度的情感，他的手在发抖，他的身体完全僵住了，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而不敢上前。

    “七七”

    他终于踉跄地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之后，便直挺挺地跪在她尸体面前，从泣不成声的姬如手里小心翼翼地夺过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然后才是更加颤抖的试探，他冰凉的指尖探到她鼻翼下，那里没有一丝温热的气息。

    他颤巍巍地收回手，脸上已经惨白一片，他像是为了求证一般将脸颊凑近她的脸。

    肌肤相贴。

    她的脸还是柔软的，只是因为气温而冰凉。

    楚七七清楚地看见帝师脸上浮现一点点和她割腕时类似的疯狂的表情，因为那一点点的疯狂，他眼里的浅金色开始妖冶的蜕变。

    他抬眸看着虚空，楚七七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就好像是，他已经看见了她。

    旋即，他垂下眸，温柔地为“楚七七”整理发鬓，似乎还是怕惊扰了乖巧睡熟的人，他的声音很低，诱人入梦。

    “七七，我带你回家。”

    他抱着“楚七七”起身，还在流淌的血从她垂落的手上滑下，为他白色长袍下端染上一片火红。

    仿佛，他是踏血而归。

    但这归途被阻住了，是姬如。

    姬如声音沙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他，道：“帝师，小主已经死了！”

    像是美梦被人打搅，帝师不悦地转身，浑身的气息像是冷冽的寒风，却又怕惊扰了怀中的人似的软和下来。

    他腾出一只手，食指在唇上轻压，发出轻微的气声。

    “嘘”

    然后他浅笑，一丝怒意也无。

    “不要打扰七七睡觉，她会不高兴。”

    “帝师！”

    姬如的声音更加惨烈。

    帝师终于冷下脸，压在唇上的食指轻抬，对着姬如的眉心虚空一点，声音依旧温柔：“都告诉你了，不要打扰七七睡觉，她会不高兴的。”

    说完，抱着“楚七七”消失了。

    楚七七被迫跟上帝师，她最后一瞬间回头看时，姬如已经了无生息地倒下，脸上还挂着极度悲伤的表情。

    她眉心是一点血红的朱砂。

    帝宫。

    帝师小心翼翼地把“楚七七”放在寒冰床上，他挥挥衣袖，她身上已经是一套完全干净的白色衣裙，伤口也已经愈合如新。

    他修长的手指极尽温柔地划过她脸上的轮廓，寒冰一点点渗透出来的寒意蔓延在他身上，他却没有知觉一般。

    “你啊太贪睡了。”

    “就不该放你出去的，你要一直陪着我才对。”

    “不过没有关系，你会醒的对吧？”

    他执拗地开口，像是这样就可以忽略掉她断了的呼吸。

    他还想说什么，神色一滞，鲜血从他唇边溢出，滴在“楚七七”的下颚，顺着滑到她的锁骨上。

    帝师终于慌乱起来，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她的皮肤上摩挲，企图擦掉那些碍眼的鲜血，却忘了鲜血源自自己唇角，反而越擦越多。

    “对不起”

    “对不起七七”

    “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

    “我这就走，你别生气。”

    “不，我不走好不好，等你醒了我随你处置好不好，我不走。”

    高高在上的帝师呢喃着逻辑混乱的话语，如同小兽濒死的呜咽，一声一声，含糊不清，像是过往的伤疤被揭开，露出鲜血淋漓的真相。

    最后他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