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被子下床,穿起鞋子,拉开门,先查看数眼,确定谢刚已经远走,这才出屋。
谢刚跟着燕无双主仆一起向奇花谷走。还没到目的地,一路上,三个人就一块儿聊天。
说得最积极的当然是翠屏,因为冷香儿没有跟着一起来,她就借故发问:“谢公子,你认识的这位冷姑娘来历可是清白?昨日一起吃饭,今日一起去奇花谷,如果没有什么顾虑,为什么总是不肯和我们一起呢?”
谢刚皱眉:“哪里会有你说的那个,她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来历比你清白得多。”
“我是吴家堡里佃户的女儿,你和吴庄主交情不错,自己取查,从爷爷辈我家里人都是干什么的,都可以问到。”
“即便你这么说,也不能代表冷姑娘有问题。”
“那你老实交代,你怎么认识她?明明在吴家堡时,你和另外两位爷在一起,还没有这个姓冷的姑娘。”
“你是我谁,我需要把我的事情向你交代?”谢刚对翠屏的无理取闹颇不耐烦。
燕无双一直在听,冷不丁插了句嘴:“是啊,师兄,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翠屏立马得意洋洋起来:“听见了没,连小姐都这么感觉了呢。”
谢刚待要反驳,燕无双抢先截住话头:“你且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和那个冷姑娘认识?”谢刚不答,她“哼”了一声:“日后一起回去,见了我爹娘,你还是要说。”表情变得促狭。
谢刚张口结舌半天,忽耷拉下一张脸如皮球泄气,走到前面路上,转过身对她们说:“好啦好啦,全告诉你们就是。”看着燕无双,“那还不是因为你被程祎天劫走——”滔滔不绝,从三天三夜找遍莲花乡,一直说到桂花坞外遇到冷香儿。
当说到天色将黑,山坡上琴声悠扬,美人如玉,黑发如瀑衣袂飞扬,翠屏关注着燕无双的表情变化,大腿一拍,叫起来:“果然如此!”
沉醉在回忆中的谢刚几乎被吓一跳。
但听翠屏发表意见:“我就说吧,这个姓冷的女子绝对有问题。孤身一人傍晚在山上弹琴,不是心怀不轨的人还能是什么呢?”燕无双点头,表示同意。
谢刚很着急,连忙申辩:“后来遇到危险,她还不顾逃命,硬留下来为了陪我。”遇到什么危险,为什么会遇到这个危险,又是怎么脱险,谢刚解释这一连串事情,又花费不是时间。
听到里面有和程祎天有关的事,燕无双脸现红云,眼中表露出向往的同时,表情不知不觉变得深情款款。翠屏一针见血对谢刚说:“她不走,是因为她走不了。如果可以走,你以为她还会留在你身边吗?”谢刚气得大叫:“你为什么一字一句都要针对香儿?香儿和你有什么仇,有什么过节?”她也没有再干涉。
翠屏和谢刚一路拌嘴,不亦乐乎,已经到奇花谷附近,燕无双才醒过神,开口道:“你们不要再说了。”
但见前方两座山峰拔地而起,一条道路迤逦,顺着走上去,不多时,来到一处平坝。长可及腰的野草形成一道屏障,后面是层层叠叠的塔松,林子不小,从这儿远眺,塔松林基本便是一片黑漆漆的颜色。
谢刚一马当先,抽出长剑便要砍那野草。将这些野草整理出一条路来,师妹才可以踏足其上。可是,剑还没碰到这些草,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沾有奇花化骨的鹤鸣草也敢碰,谢公子胆量不小。”谢刚闻言,大吃一惊,顿住长剑,回身,定睛一瞧,从后面斜路上走来的,不是吴家庄的庄主吴彪又是谁?
吴彪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没错,让人到别处捕只鸟过来。捕来的鸟直接扔在野草上,野草被压弯,鸟儿想要扑棱翅膀,还没飞到草那么高,翅膀就开始烂。烂得翅膀疼痛难忍,与此同时,羽毛和筋骨迅速萎缩。刚刚飞起的鸟“嗵”又掉在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