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田文林电话来,很是歉疚,“溪山,我不是贪图小利,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我们可以把它的价值挖掘出来。”
李溪山打断田文林的话,“到哪儿了?”
语气很生硬,田文林在电话有些愣住,回答说到西州城区了。
李溪山挂断电话,这才转过身来,微弱的灯光下,李溪山的面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轻松,他深呼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一道强烈的闪电,似乎要把天空撕开,轰隆隆,几道雷鸣,地动山摇。
天上雨水忽地就泼下来,白如利箭,根根强劲,会所茶庄位于远郊,此时却像是汪洋中一条船,颠沛流离,时刻要被打翻。
李溪山需要过一条道去开车,此时李溪山却不过去,而是偏转一个方向,沉稳地踏入雨中,然后停下脚步,定定地站住,正如雨中一颗青松,雨水忽地把身上浇个透湿,依然质感笔直,疏朗俊逸,说不出的坚韧,目视前方,即使是在密密麻麻的雨中,他的一双眸子,也像是幽暗里发光的黑宝石,可以穿透一切。
因为,李溪山看的清楚,对方的人出动了,正蓄势待发。
又是一道闪电,照亮面前,黑压压一群人,树桩子一般,稳稳地扎在泥土中,雨水从头到脚冲下,把他们脚下的泥土一层层冲走,他们还是笔直,不动。
如果李溪山是狮子,他们便是围殴狮子的凶恶豺狼。
今晚,并不是仅仅只有一道方案,对方是一招接着一招上来,郭忠福了解,所以,他才恐惧到骨髓,所以他走投无路,才来求李溪山,一招不行,再来一招,现在对方来硬的,排山倒海之势,绵延不绝。
既然大家立场不同,那就一较长短,比拼力量。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李溪山一向的风格就是,狠。敌人狠,你就要比他更狠,狠上十倍百倍,狠的让敌人哭爹喊娘,心惊胆战。
所以,早在郭忠福在茶室抱住大腿的时候,李溪山望着窗外,就发现了树林里面,晃悠的人影。所以他要田文林迅速离开,一刻也不要耽搁,要田文林到市区之后,一定要有电话报平安。
只在一瞬间,李溪山在雨水中移动身子,脚步坚实,走过一步,传出一阵声音,虽然淹没在瓢泼雨水声响中,还是显得别样沉稳,脚跟后面,水花喷泉般开放,虽短暂,但是夺目灿烂。
前面人多林立,早鼓起冲锋的杀气。
对方声音凌厉,穿透雨声,“人留下,你走,人走,你留下。”
李溪山嗓音醇厚,细密绵长,“此间没有人,只有血肉白骨,山高水长。”
李溪山一步一步的突进,双方有了微妙变化,此消彼长,人群如山一般,起先是遮挡一切,似乎密不透风,光是肃杀气势,就能够让虫鸟飞不过,野兽惊慌逃跑。
但是现在,随着李溪山步步逼近,不说话,不摆姿势,只是钢铁般强硬,步步坚定行进,密不透风的山林,被穿透一道口子,慢慢,口子越来越大,直到一股外来清风,忽地呼啸穿过,带来新鲜空气,人可以自由呼吸。
对面人群感觉到不妙,当先有人呼哨一声,手里一挥,却是一把精钢斧头,滑出一圈巨大的光晕,雨水嘀嗒,在宽大的斧头表面溅起水花,这个人一模头,甩掉帽子,正是一颗明晃晃的光头,嘶喊着冲上来。
这人一喊,就犹如一声锣鼓,立刻将众人惊醒,便都是袖子一甩,纷纷亮出兵器,两拨人,泾渭分明,一波是斧头,一波是铁棍,行进的方式,也很是连接绵密,层层推进,刚才气势稍微减掉一些,到了这会儿,却气焰反弹,个个面皮红赤,像是刚出炉的铁片,火力旺盛,照着这个架势,便是如同推土机一般,只要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