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耗尽气力，然后对方轻轻一拨，李溪山便怎么也抵挡不住。

    但因为对方重视，因为对李溪山的恐惧，如果不一招制胜，便是自取灭亡，便起了一击致命的贪念，在无数简明的方式中，选择了最为高级，也最为复杂的一种。这种方式，他认为最稳妥，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很多次的较量，名头响亮的高手，一经接触，来不及看清招式，就束手就擒，灰飞烟灭。

    这种招术极是震慑人心，它是一种古老的技法，几乎快失传，很少被人掌握，李溪山恰好有研究，事后，他对柳子然说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杀人案件，正是出自他们，一种咒语，聚拢万千能量，控制人的神智，让人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

    然而，李溪山不动声色，随手就化解了，因为在那一刻，脑子里面忽然出现化解之法，非常简单，先是吸引到身体，然后再卸掉，关键是你敢于纳入身体，并且身体不被吞噬。

    这是唯一的命门，钓鱼人如果不及时收手，自己将被自己释放的魔鬼杀死。更重要一点，功法虽强，但是精血损耗巨大，这头魔怪一旦启动，被外界干扰，就不能控制，便会倒转逆流，直取本人心脉。

    李溪山想起了搏斗中的力量，这几天和人对决的时候，总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脑子里涌出来贯通全身，它直接c暴力c快速。

    李溪山试着模仿当时的身体姿势，出拳挥臂，虽然比原来增加一些力量，但是区别不大，并没有那股骇人力量。

    “不对”，李溪山摇摇头，这股力量从哪里来？

    还有迅捷闪亮的计算通道，比光速更快，瞬息之间，可以规划路线，分解对手的繁密动作。李溪山闭上眼睛，细致体会，听觉果然比原来更加灵敏，远处一只麻雀从一根树杈跳到另一根树茶，翅膀和脚丫的声响也能听见，但是，曾经突如其来，清晰的计算能力，却找不到，不能判断它的距离，不知道它从那儿飞过来需要的时间。

    李溪山摇摇头，自己对自己说道，“哪里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无非是人的潜能无穷，在破釜沉舟的危机时刻，谁都有可能爆发。”

    正要放下，眼里闪过几个人的嘴脸。

    跟踪的人，被自己打翻在地上，在青石街老屋门口。痛苦呻吟，翻转，求情，自己和平常不一样，自己还在暴打，似乎享受那种血腥c暴力，有畅快，也有迷惑。

    在柳园门口，对那两个保安，他们被逼到墙根，无路可逃，自己似乎也有莫名的快感。

    李溪山不由得心里一震，难道伴随那种力量的，是自己人格的裂变，心理也随之变得扭曲？享受那种暴力，甚至是暴虐的快感。

    沉寂，风也不敢发声。

    电话铃声打破死一般沉寂。是宋琳，很关切，“溪山，到家了吗？”

    李溪山喉管干涩，“是，我在家。”

    宋琳问，“睡了一觉休息了么？现在身体感觉怎样？好些吗？晚上记得到妈妈那儿吃饭。”

    宋琳的声音很好听，是青石街石板c老树c流水c小鸟的和声。

    从灵魂深处感受到自然的畅快，李溪山道，“是呀，我现在在家呢，我们自己的家，好像什么都是熟悉的声音，宋琳，你听得见么？河水很轻快，像是在梳头，风声很响亮，我像是听它在叫我上学呢？”

    宋琳在电话那头，一直在听，听完很久才小心道，“溪山，你没事吧？”

    李溪山笑了，笑的没有声音，笑的泪水飞出来，“宋琳，我没事，我哪里会有事？我是不是老了，老了，才会总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我是真的老了么？或者，我又是回到了童年，又是看见了我的西州。”

    宋琳那边半天没有声音，很久，嗓音也是变了，“溪山，便是老了，西州也不会老，青石街的水也一直在流，只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