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姓冯。”停饿的脸上无悲无喜,那细长的凤眼似乎天生就是冷静的模样。
“可是哪里有人叫停饿的。”十七笑道。
“可是,也没有人叫十七的”。因为十一话不多,时常只是温和一笑,并不多答话,所以停饿更喜欢和十七一起笑闹,只有在十七面前时,这孩子话才多了一点、活泼了一点。
“嘿,你这小家伙,竟然敢笑我。”说着便作势要去掐停饿的脸。
“可是,真的,我见过那么多人,在城里听过那么多名字,真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十七的。”停饿笑嘻嘻地并不闪避。
“是吧?我一向说要改名字叫雨来的。野……”十七得意的脸突然停顿了下,大概是不想当着十一、芸娘的面,提起野漠二字,“就是要下雨的意思。”
“雨来,好听。十七姐,那你姓什么啊?”
这可把十七给难住了,头歪了歪,问向芸娘她姓什么。
“曹。”芸娘靠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并不愿意多搭理十七的样子。
“姓曹,曹雨来。”十七笑着看向停饿,又用手肘捅了捅十一,满脸娇俏地说,“曹雨来,好听吗?”
十一依旧闭着眼,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她。
可是停饿却很困惑。十七看着他似乎如鲠在喉一般,便让他说出来。
“一般都是跟父亲姓的啊。”
霎时,十七笑着的脸僵了一僵,笑容里带着愁苦,拍了停饿脑袋一下,让他别再问了,赶紧睡。
十七偷偷看了眼芸娘,芸娘双目紧了下,咬了咬牙,叫那咬肌分明了。她知道娘又想起了不痛快的往事,便不敢言语。又看向了十一,只见他闭着眼睛,似乎并没有听到。她便朝着十一身边靠过去了点,挨着十一坐着,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闭起目养起神来。
这一夜,因为十一手掌好些了,停饿的身子也不需要人搀扶了,四个人便点起了三支火把,手牵手挤在一起走着。
因为担心有活物在背后袭击,所以十七和十一牵着手走在后面,一人拿着七屠刀,一人举着火把。
十七似乎毫不以为意,只是十一却脸红心热了一路,答话时都不敢看向十七。不一会儿,十一的掌心里全都是汗,不肯再与十七牵着,十七执拗地就是不肯松手,把火把凑近了看清了那满脸通红的十一,直教芸娘来看看十一是不是生病了。
于是,几个人停下,三支火把照得十一的脸更加红了。忙推说没事,就是走得有点热了。
“嗯,我也觉得这天,似乎马上要下雨了。咱们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休息下。”
说着,几人便加快了步伐期望能在雨水浇灭火把前找到个藏身之所。十一这才躲过。
天边雷声轰隆隆了起来,渐渐地下起雷阵雨来。
“这夏天的雨水,真是多啊。”十七几人躲在几块石头的空隙之间躲着雨。
“明天早上雨过去后,走路便要小心了,雨天路滑。”说着,芸娘从包袱里拿出袍衫,作势给几人穿上,“你看,这下了雨的天,一会儿就凉起来了。可不要着了风寒。”
这一夜的雨,很快就过去了,天微亮,几人便又上路,芸娘还摔了一跤,直把站在旁边的停饿也带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湿了屁股。因为并未受伤,只是袍衫后印出了个大大的屁股,于是,林中只听得先是十七的大笑,后来便是几个人的哈哈之声。这赶路的日子,也变得有趣了起来。
又过去了几日,胡饼已经完全吃了,几人不得不采摘好果子随身带着。能干的停饿,因为常年打野,不仅能识得百草,手还特别巧,愣是用宽大的叶子做出了顶太阳帽。
“你这帽子这么大,打算给谁戴?”十七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