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厅堂后,见陆丞相与顾清嘉二人坐在一处等人到齐。
陆溪桥忙福身告罪,“女儿去了趟老夫人那里,来地迟了些。”
她能念着老夫人,陆丞相自是不怪的,反而觉得这孩子十分孝顺。
三人又等了片刻,便见陆夫人姗姗来迟,“方才不慎打翻了茶盏,弄脏了衣裙,劳大家久等了。”
陆丞相摆手示意无妨,几人一道起身,送小夫妻回将军府。
待到府门口,沉香翠竹四喜三人已经候在马车边上。
陆夫人有意无意地扫了她们一眼,忽然转向陆溪桥,“你且等等,我有一样东西要交于你。”
说着,一边示意立在一侧的海棠打开手里的木盒,陆夫人取出里头的东西递给陆溪桥,“这是你那三个陪嫁丫头的卖身契,本应提前给你的。”
沉香、翠竹与四喜闻言,忙扭头看过来。
卖身契?陆溪桥一愣,接过三张薄纸,只见每张上面都写了名字,名字上面又都按了红色的指印。
陆溪桥是头一回见这样的东西,好奇地瞧了一会儿,一张一张读地仔细。
此番举动落在旁人眼里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陆夫人心中冷笑,这大小姐是怕她在上面动了手脚罢?当她是傻的吗,要做手脚也不会这样堂而皇之。
而翠竹与四喜二人心里有鬼,见此情景忍不住抖索起来,总觉得大小姐已经对她们起了疑心。
沉香在一旁注意到她们的变化,暗自摇头,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有心劝一劝她们,却又晓得言多必失,便只做没看见。
陆溪桥看明白了,便将三张卖身契贴身收好,“谢谢陆夫人。”
与陆府众人告别后,陆溪桥同顾清嘉一道上了马车。
车轱辘声不停,渐渐没了踪影。
陆夫人面色淡淡,待陆丞相不再看了,便同他一起回屋,将盖在光鲜表面之下的隐秘阴私远远丢开。
那两个丫鬟到底能否成事,陆夫人并不在意。
若是成了,那自然是极好的,能不能活命就看她们造化了,若是不成,也不过两条贱命罢了,不值得放在心上。
也因此,她只将两人的软肋捏在手里,并未给她们留任何传信的渠道。
交给翠竹的是五粒夺命毒丸,只需一粒便能置人于死地。
若那丫头能一举得手,倒是能让她刮目相看了。
剩下的几粒,若她聪明,即可借此栽祸于旁人,若她愚笨,便留给她自个儿死个痛快吧。
给四喜的也不是什么助孕的药物,不过是几滴寒凉至极的冰露,虽不能致人于死地,却能让女子孕事艰难,若是身子骨娇弱的,终身不能孕的也大有人在。
毒丸自是梁庄留给她的,而那冰露,是她早早备好的,原是打算用在范琇莹身上,谁知道她那般不争气,竟然早早地去了,如今留给她的亲生女儿,倒也不算浪费。
说到这个,陆夫人实际上与陆溪桥并无深仇大恨,原不必使这般阴毒的法子。
只可惜,陆溪桥自己点头嫁进了顾家。
若是北燕此番能成大事,顾家必定全盘覆灭,而她摸不准陆溪桥在相爷心中的分量,只好先下了手,斩断陆溪桥与顾家有可能的干系。
若陆溪桥并未替顾家诞下孩子,便没了牵绊,日后向北燕皇室求求情,或许能保下陆溪桥一命。
而若是她能保下陆溪桥与丞相府一干人等的性命,待到日后,相爷是不是就能少恨她一些?是不是还能将她视为家人?是不是还愿意,与她相伴到老?
一边是恩情,一边是从男女之情转生出的亲情,真真是两难全。
今日阳光极好,暖暖地爬满了后背,陆夫人却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