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热了,晚食用的也逐渐晚了,赖大郎回去跟乡邻通报好消息的时候,刘慎正在膳桌上详细地跟姐姐姐夫解释蒙学一事。
“公主府里做工的,每家可录学童一名,”刘大麻子看看姐夫那张泛着红光的脸,又看看坐在高脚长凳上两条腿乱晃悠的娃子,笑着说:“可公主府有很多从京都带来的签了卖身契的小厮丫鬟,我的上峰就是一对未曾婚配的兄弟,他们把名额让给我了,所以,姐夫不用担心,娃子可以去,二蛋也可以!”
姐夫是个老实人,听说自家娃子可以去蒙学,早就激动的双目通红了,就连姐姐都高兴的脸上的病人都减了三分。
“麻子,你真的想好了?把你的名额给了娃子和二蛋,以后你成了亲有了孩子怎么办?”
姐姐明显想的比较久远,刘慎浑不在意地说:“姐,你别操心那么多,等我儿子能上蒙学,那要最少六七年以后了。我好好在公主府当差,争取这几年好好做,往上走一走,到那时再求个恩典呗!”
“那就好,那就好!”
姐姐忽然扭过身去抹着眼泪,姐夫却问起了束脩的事,刘慎摆摆手道:“束脩一年才十两,食宿是不把钱的,这笔银子我来出,另外,”
刘慎伸手入怀里拿出两个银元宝递给姐姐,笑嘻嘻地说:“姐姐,成亲的事还要你帮着张罗张罗,这些银子你收好,我那院子我已经找人给拾掇了,你只要抽个空去看看,需要添什么只管去买就是!”
两个元宝足有五十两,姐夫吓了的脸色都变了:“麻子,你这银子,怎么来的?”
姐姐倒是知道一些,伸手把银子拿起来,急火火地进了内室妥善收好,才心有余悸地走了出来,训道:“财不露白,你怎么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拿出来了?再说了,就添些东西也用不了这么多,你是打算到酒楼定宴席吗?”
刘慎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给杏花三十六两的聘礼!”
姐姐张嘴想说什么,姐夫偷偷拉了她一把,总算没说出什么反对的话,而是迟疑着说了一句:“这也太多了!”
刘慎是不知道如今聘礼的行情的,一般十二两已经可以了,家里田亩多一些,或者心疼姑娘的,十八两也有的,姐姐是知道的,这个南洼村最富的马员外家嫁女儿,聘礼也才八十两,这杏花无父无母还带了两个拖油瓶,照姐姐的意思,十二两的聘礼已经足够给面子了。
刘慎歇下之后,姐姐私底下嘀咕了很久,还是姐夫劝说:“麻子应该是看杏花家底薄,怕到时候没什么嫁妆以后难看,才要私下贴补的,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横竖杏花也不是一个浅薄的,给就给了吧!”
把自己的名额让给刘慎的季双正在跟哥哥算账,是真的帐。
“善堂报上来一千三百的数,”季双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一本正经地念道:“明城大管事那里需要我们接纳的总计六千三百余人,后面还会增加,三号矿有一万人到八月份就附和收录条件,要留出一万的余量。商部的名额一千,公主府当值杂役六百,河工上只能收两万,可报上来的数足足四万,差一半!”
季单一边运笔如飞,一边说道:“我们只管把数字报上去,殿下如何吩咐,咱们就如何做,其余的别瞎操心!”
季双放下名册,挠挠头,发愁道:“哥,我还好,才二十一,你可是已经二十五六了,改成亲了啊!”
季单头也不抬,随手抓了个东西砸向季双,季双一把抱在怀里,哇哇直叫:“哥,这可是上等的镇纸,值一百两银子呢,你不怕砸坏了?你不心疼我,好歹心疼心疼镇纸行不行?”
季单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季双把镇纸好生生地给放回去,老老实实坐好。
季单抄录好名册,收拾好桌面,淡淡地说:“咱们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