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是第三日将近午时才进了城。
从东门入,走长正三街一路往西,正好路过国子监。
已经是六月十一了,街上来往的行人中学子摸样的多了不少,满大街的书籍笔墨铺子也开始打出各种明目每日上新书,什么时文集子,历年考题解,琳琅满目,就连一本考举三日各项注意事项的小册子都围满了人。
穆蓉透过帘子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想也不知道这么多的举子能有几人上榜。
大顺岁考有大小之分,相互交替,小岁一年一轮,大岁三年一轮,去年是小岁,今年是大岁,区别在于上榜人数。小岁虽然录用人数少于大岁,但是报考人数也比大岁少,所以说不上哪一个更好!正常情况下,大岁取三百,报考人数最多的能上三千!十取一的比例!更何况这三千举子是从数百万应考学生中一轮一轮考上来的,每一个都不是简单人物!
马车从国子监门前经过,却被拥挤的人群拦了去路。
“郡主,前面有举子闹事,我们要不要改道?”
这倒稀奇,马上岁考在即,每个举子都是牟足了劲头想要金榜题名,这个时间段正是谨小慎微,唯恐犯错,怎么还会有人闹事?
穆蓉低声说:“靠在一边,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王喜应了,指挥着马车靠边,派了个管事上前打探。
国子监门前是高高的围栏,平日里是贴告示,月考成绩的,此刻被围得水泄不通,有学子在里面高声念道:“有冀州学子王文远,出城寻访东篱先生,误入西山,端敏郡主一言不发,命人直打一百鞭子,致使昏迷不醒已经多日,寻遍全城医馆,皆说无可挽回,有六味堂,百堂馆,同仁堂c九芝堂等医馆大夫为证!晴天乾坤,天子脚下,身为郡主,享皇家供奉,却不知感恩其德,枉杀学子,草菅人命!冤哉,悲哉!”
周围的举子议论纷纷,有的面露不解,也有的无动于衷,但大多的则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那管事匆匆回来,跟王喜耳语了片刻,王喜大惊失色,赶紧过来回禀郡主。
穆蓉倒是没想到反击来的很快,不知为何,除了有些诧异,心里那点烦闷倒是一扫而空。
“先回府,立夏,密切着人关注此事!”
立夏也知道轻重,此事事关举子,现在又秋闱在即,京都云集了各州举子,朝廷抡才大典,有多重视,那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可以说是整个大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些举子身上,一旦此事真的是那王文远所为,闹起来了,郡主还真得不好收场。
回了公主府,立夏没有跟着进绿云轩,而是急匆匆地去了绿柳轩调集人手,密切关注此事。
事情还是越闹越大,国子监的学子越聚越多,很快便有几百上千人,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调配着,引着这群学子群情激奋,振臂大呼讨个公道,便聚在一起,往大汉宫方向去,申时两刻,敲响了闻天鼓,震惊京都!
廖长志接到消息,急匆匆地回了公主府,穆蓉却像没事人一样招呼他。
“表兄,还没用晚膳吧?跟我一块用点吧!”
言笑晏晏,竟然像个没事人一般。
廖长志气的跳脚:“穆蓉,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不知道此事有多严重?这可不是好玩的,看来那天那个人是个举子了,还姓王,是冀州王氏的人吗?你有没有派人把王寄秋叫回来?由他出面向朝臣解释一二,应该没问题吧?”
穆蓉慢条斯理地用膳,不时地点点头,却一句话都不回他,也不说做了什么没做什么,等廖长志啰嗦一大堆却没得到回应,才回过神来,气的双目赤红,狠狠坐在太师椅上瞪她!
穆蓉吩咐丫鬟给上茶来,廖长志无语,恨铁不成钢地说:“穆蓉,我知道你能耐比我大,可你根本不知道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