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永真走了,顾大人又看了一遍呈文,便起身去找御史中丞李大人。
李大人正在焦头烂额呢。顾大人一进门,便吓了一跳,一共十一名监察御史,除了卢永真,其他的都在李大人这里哭诉,一个个愁容满面,神情呆滞,年纪最大的叶大人已经完全语无伦次了,神情激愤,如鬼神上身,站在那里咆哮出声,两个宫人都拦不住。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老夫要去告御状!太过分了,老夫为官多年,还未受过如此侮辱!”
其他人则围着李大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李大人您要给下官做主啊,下官府上的人都不敢出门了啊!”
“李大人,求您救命啊,下官现在一到晚上就做噩梦,已经连着三天了啊!”
顾大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团乱,然后再看看坐在角落里皱着眉头苦着脸一言不发的三位中郎,便走过去悄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中郎苦着脸说:“顾大人,您还不知道呢?定国公世子三日前往这些人府上送礼去了!”
顾大人颇觉怪异,“送礼?这是好事啊,怎么送礼送成这样了?”
田中郎一拍大腿,说:“顾大人你今岁才入京,还不知道呢,定国公世子送的不是好东西!”
“他送了什么东西?”
田中郎浑身一哆嗦,哆嗦着说:“送的是酒器!”
顾大人更觉得奇怪了,“酒器有什么不好的吗?”
李中郎说:“顾大人有所不知啊,那可不是普通的酒器,那是牛马羊的头骨制成的,外面莲一丝装饰都没有,光秃秃的就是森森白骨啊!”
顾大人啊了一声,满脸惊愕,结结巴巴地指着那一群围攻李大人的问道:“他们都是?”
李中郎点头。
顾大人看着人群中满头大汗,异常狼狈的李大人,顿生荒谬之感。
“给他扔出不去行吗?”
田中郎说:“不行啊,那穆阎王派了好几个兵士就守在门外,每天都要进府检查,你不收就是瞧不起武人!”
这,这,这真是难以置信!顾大人不敢置信地说:“难道就是因为郡主?”
田中郎无奈地长叹着说:“还能是别的原因吗?”
顾大人无语,看看李大人已经快撑不住了,便要上前去解救,李大人大吼一声:“够了!”
屋内嘈杂纷乱一下子安静下来,李大人铁青着脸拨开人群,冷冷地说:“都给我回去写红折上来,老夫豁出这张老脸,也要到陛下跟前讨个公道!”
红折对御史台意味着什么,众人都是知道的,得了李大人一句话,还有什么可说的?一众监察御史感激涕零地回去,连家也不回,在办公所在就已经写好了红折奉上,生怕李大人会后悔。
人都散了,李大人抹了一把汗,疲倦地坐了下来。顾大人赶紧上前给奉茶。
“大人,这穆阎王也太过分了,您这上红折也是逼不得已,想来陛下应该能够体谅一二。”
李大人苦笑着说:“上红折不过是表明一个态度,真以为能把他怎么样吗?必要要问起来,我们参奏何事,难道我们要说定国公世子送的礼不合我们心意?”
顾大人语塞,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向好打抱不平的李大人这次这么为难,非要监察御史逼着,才肯下红折!
“难道真的拿他没办法吗?”
李大人身心俱疲,多年来跟定国公世子斗智斗勇,已经成了常例了。
顾大人想到自己怀里的呈文,咬咬牙,拿出来给李大人过目。
“李大人,卢永真参奏定国公世子杀良冒功一事,据他所说已经查证属实,认证物证俱在,这是呈文,您请过目!”
杀良冒功?李大人有些糊涂,不是已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