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姑一早来找立春姑娘。立春刚用过早膳,正在净手呢,听见扣门的声音。打开门,让宋姑姑进来坐下,让小丫头上一壶茶,才坐下来说话。
“立春姑娘,这是郡主让我给王学监做的夏装,请立春姑娘给提点提点!”
宋姑姑抿了一口茶,微笑着摊开了手边的包裹,立春忙站起来帮忙。两人合力把衣服摊在炕上,立春看了两眼,赞不绝口。
“姑姑手艺高明,立春目光短浅,哪有什么可提点的,姑姑真是羞煞奴婢了。”
宋姑姑一脸的不以为然,“可不能这么说,立春姑娘是郡主身边第一得用之人,郡主的心思你最清楚,只要你说好,那肯定郡主也会满意,就能交差了。”
立春两手捻着衣服领子,左右上下看过去,正是无一不妥帖,真心实意地赞了又赞,一时两人说不出其他的来,面面相觑了一阵,才一起笑了。这一笑,不说泯恩仇吧,两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仇怨。不过两人关系更近了些倒是真的。立春拉着宋姑姑炕上坐了,两人颇有些亲热地说起话来。
“姑姑你别立春姑娘的叫我了,在您面前哪有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叫我立春吧。”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立春。”
“眼看端午正日子就在眼前了,今年是怎么个章程,姑姑您听说没有?”
“自建康皇帝入主大汉宫,历来崇尚节俭,这端午毕竟比不得除夕中秋,我估计也就是摆摆宫宴罢了。”
立春取出八宝盒,捻了一块绿豆糕,把盒子往宋姑姑跟前推了推,咬了一口,细细咽了,喝了口茶水,才缓缓开口。
“这宫里,众位娘娘都是有来历的,手头财帛颇丰,就是淑人娘娘也是因为最早跟着陛下,颇得了些云太后的私藏,应付这样的小节气,宫女內侍的打赏肯定是没问题的,也不指着上赐。数来数去,也就是郡主最是没有依仗了。”
宋姑姑正吃着云片糕,闻言抬头扫了立春一眼,“听这话,立春姑娘是担心过节郡主没有赏赐给你?”
立春抬头横了宋姑姑一眼,看宋姑姑眼睛含着笑,知道她是逗着自己开心,噗嗤笑了一声,才恍悟自己刚才那话可是很有歧义。
“陛下对郡主真是宠到了骨子里了,哪会短缺郡主的东西,我们这些身边也跟着沾光。”
宋姑姑点着头,没接话,忽然间静默下来。
“郡主上宫学了吗?”
立春摇头,“没有,快过节了,宫学休假好几天呢。”
“那我们把夏装拿去给郡主看看,给宫学师傅的节礼应该就是这两天就要送过去了,别耽误了郡主的事。”
“说的也是,走吧,咱们一起走一遭,看看郡主还有差遣没有。”
立春掏出帕子,仔细擦了手,两人互相检查了妆容,见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收起夏装,相携着走出门去。
进了西殿院门,转过影壁,猛然见到大榕树下有个男子立在那里,两人被吓了一跳。内院哪里来的外男?等到看清楚那人身上的银甲,这才明白,想必眼前这人就是君主借来教阿福身手的廷卫了。
十七岁的朱良壁很是郁闷。
他本来就不想进宫当差,是父亲发了话,加上父亲也是廷卫出身,如今做到了都督,掌一州兵权,这才妥协的。可刚上差几天就被发配来教这个愚笨的宫女这算怎么回事?他气闷极了,又不能不尊圣命。
朱良壁现在还是一个圆脸鹰鼻的白嫩少年,虽然是自幼习武,但那张面皮始终晒不黑,也真是没谁了。他手持板尺,站在榕树下,板着脸紧盯着摇摇摆摆蹲马步的阿福,心里却乐开花了,你不是让我教功夫吗,那我就好好教教。
“别打晃,还没到时间呢!”
朱良壁板尺挥过去,啪地